很快,小学徒来开了门,将几人往院里让。
柴小桃一脸的难色的看了一眼讼哥儿:“讼哥儿,你陪着吕叔儿留在外面看驴车吧,娘自己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讼哥儿叹了口气道:“娘,你不会是还想瞒着你是我姨娘的事儿吧?其实,我早就看不下去你遮遮掩掩了,我们哥三个,都知道你是我们的姨娘,不过,在我们心中,你就是我们的亲娘。”
柴小桃:“……”
柴小桃满脸尴尬,合着自己天天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害得三个孩子伤心。
感情好,到了最后只感动了自己,三个儿子都在看她演戏呢。
柴小桃仍旧不放心:“你保证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不冲动吗?
讼哥儿十二分笃定:“娘,何大人教过我,武刀弄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生死攸关时刻,我不会轻易动手的。”
见讼哥儿执意要进去,小学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柴小桃只好带着讼哥儿进了医馆。
越往里走心跳越快,感觉要揭开一个巨大隐秘一样。
进了屋,柴小桃开门见山问道:“胡郎中,我是来问事儿的。三年前的夏天,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在林子里偶然闻了黄皮子的腐尸,说是您给诊断出是中了尸瘴之毒,可有此事?”
胡郎中目光闪烁了下,摇了摇头道:“时间太长了,老夫又诊断了不少人,有些记不大清了。”
柴小桃取出荷包,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桌案上,“现在,能想起了吗?”
胡郎中眼眉一挑,“哦,好像想起了一点儿,胡某每天看病的人虽多,但咱地处北方,中南方常见的瘴气之毒的人极少。三年前的夏天,一老一少两个农家汉子带着一个妇人来瞧病,胡谋诊断是中了瘴气,妇人眼看着就要死了。”
胡郎中把银子拿走装在抽屉里,不再往下说了。
柴小桃只好又拿出了一块银子,“可是,据我所知,她到现在也没有死,是你给开了灵丹妙药吗?”
胡郎中叹了口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容易的,她能活下来,多亏有个孝顺儿子和儿媳妇。”
胡郎中把银子又拿走装在了抽屉里。
柴小桃把荷包里的银子都倒了出来。
胡郎中却仍旧不为所动了。
柴小桃心头火儿一拱一拱的,对讼哥儿道:“儿子,你来问吧。”
讼哥儿会意,立即掏出半截短枪,抵在了胡郎中的脖子上,“这回,记得了吗?”
胡郎中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答道:“记得了,记得了!老夫曾听南方的郎中说有中瘴气重症活下来的人,用的是吸痰的办法,只是,帮吸痰的人极有可能被渡了病气。我不知道那人信没信,反正没几天,那人儿子带了个年轻妇人来,应该是她娘子,看着像是瘴气的轻症。因为是轻症,老夫给指了明路了,京城苗典方神可医治轻症,只是没个千八百两银子治下不来。要不然,只能像痨症似的活着,虽然没有痨病厉害,但那痰秘须好好处理,要不然家人也可能被渡了病气。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柴小桃和讼哥儿都红了眼圈了。
事情的原始脉络也基本厘清了,柴小梨为救秦婆子帮渡了病气,结果她得了轻症,而秦家明明有机会治,却嫌费钱,又怕过了病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千万柴小梨摔下驴车而死的假像,最后又逼着柴家把小姨子柴小桃嫁过来。
美事,全都让秦家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