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郑氏指着茅房方向道:“在那儿!”
柴小桃走向茅房方向,身后的秦郑氏也跟了过来,嘴里小声嘀咕:“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吃完就拉!”
柴小桃没有理她,进了茅房,偷偷往外看,心想着等秦郑氏不耐烦了离开,她就可以去下屋看看,查查这个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躲着不见人。
结果让柴小桃失望了。
饶是她在茅房里摆烂半天不出去,秦郑氏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不耐烦的用脚踢着地面,嘴里嘀咕着不是什么好话的话。
没办法,柴小桃只好出来了,走到讼哥儿身边,向下屋方向使了个眼色。
讼哥儿从席上站起来了,也先往茅房方向走了。
十三岁的秦可议又跟了过去。
从茅房出来,秦可讼没有马上回席面上,而是卸下双棍,接在一起成了一根单棍,嘴里呢喃道:“吃多了,得松松筋骨。”
然后,就虎虎生风的武开了。
秦可议在讼哥儿手底下可吃过大亏,吓得连连后退,都退到房山去了,两个人中间隔着好几丈的距离 。
秦可讼突然跃起,在棍打下来,吓得秦可议闭了眼。
再睁开眼时,秦可讼已经撒丫子跑向仓房方向了。
秦可议吓得赶紧追了过来。
仓房上了锁,秦可讼挥起长棍,照着锁头就猛砸下去。
只两下,锁头落了地,里面也传来了“啊啊”的惊叫声,以及巨烈的咳嗽声。
讼哥儿推开门,强烈的阳光照进来,直射里面的木床之上,上面窝着一个老妇人,目光涣散,嘴里“啊啊”的叫着。
叫了两声,又忍不住巨烈咳嗽,甚至,咳出了血。
妇人行尸走肉般的站了起来,赤着足就往外跑。
前院的人也听到了后院的巨大砸门声,都赶了过来。
见秦婆子跑出来了,秦老头、秦雨和秦云吓得赶紧把她拖回了仓房,重新钉实了锁头,防止她再跑出来。
汪里正脸色铁青道:“秦叔,你不是说婶子得的是打人的疯病吗?咋咳得这么厉害?还咳出血了?不会是痨病吧?”
秦老头儿赶紧解释道:“绝不是痨症,如果是痨症,三年前就过世了,绝对不是。”
一个村妇插嘴道:“秦婶得病后没多久,老二媳妇就没了,不会是被传染了痨病死的吧?”
秦老头气恼道:“胡说什么呢?我家二儿媳妇是帮娘家干活摔下驴车死的!”
秦老头看向柴小桃急道:“你快跟大家说说,你姐是不是摔下驴车死的?”
柴小桃并没有搭话,眉头皱得紧紧的。
从表面上看,秦婆子得的是疯病,柴小梨是被秦沐在驴身上做手脚摔死的,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柴小桃觉得这两件事情,一定有关联。
听邻居王婆子说,柴小梨死之前,身子骨就有些不大好了,晚上还会夜咳。
在秦老头儿和村妇之间,她更愿意相信村妇,柴小梨是被秦婆子传染了病症,还是不治之症的那种。
秦沐觉得柴小梨是累赘,所以才痛下杀招。
事情仿佛清晰了一些,又仿佛更加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