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家的两位老人几乎是一夜未睡,待到次日清晨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向来冷清寂寥张府门口点燃了炮竹,噼噼啪啪的声音响动的几条街都知道。
一向死气沉沉张府下人一个个喜上眉梢,穿的十分鲜亮,两个门房一遇到来人打听都会高兴说道:“我家公子找到了。”
“我家公子高大俊朗,一身的本事,我家老将军高兴的一夜未睡,现在正开了祠堂告诉祖宗这件喜事啦。”
齐太医说的不错,一铭道长的归来犹如一剂仙药,张老将军挺过了激动,奇迹般的开始好转,有了神清气爽之感,到了后半夜才闭眼睡了一会儿,睡的时候都拉着一铭道长的手,生怕醒来就是梦一场。
此时已是沐浴更衣,穿戴一新,领着还是一身道袍的一铭道长进了祖宗祠堂,拜祖宗去了。
张老将军一家和乐的场面华旌云夫妻两人原本没想来打扰,准备来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但架不住耘阳的一再相邀,一大早就带齐了贺礼到了张家,恭贺张家公子的归来。
两人到的时候元安道长正在和张老将军交谈,说的也是一铭道长这些年的经历,并郑重其事的向张老将军表达了歉意。
“原本老将军可以和一铭早些相认的。”
张老将军心里高兴,又得知这元安道长也算他孙子的恩人,还替他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哪里还会计较这个。
“道长无需多礼,这都是天意。”
话锋一转就说道:“道长也知道,老夫如今膝下只得这一支血脉,自是希望他还俗归家,成家立业,延续香火。”
元安道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与一铭师徒关系已尽,一铭交换度牒,便可还家。”
张老将军和张老夫人极为高兴,正要说话一铭道长走到元安道长跟前跪下,很是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救我性命,养我育我,授我本事,教我成长,此大恩大德徒儿永不敢忘。”
“道观是我成长之地,师伯师叔们护我爱我,师弟们尊我敬我,我徒儿心中,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那都是我的家。”
“徒儿寻回当年记忆,自当归家侍奉祖父祖母,完成父亲遗志,却不敢忘记给予我避风成长的道观,不敢忘记师父的养育之恩,愿此生都做师父的徒弟。”
“徒儿往后身在世俗,也会惦记道观,惦记师父,请师父不要让徒儿交还度牒。”
寻回家人本应是开心的事,但立刻又要面临在血脉至亲和有养育之恩的道观做选择,一铭道长想了许久,这才有了这番举动。
“徒儿贪心,家要,道观也要,求师傅心疼徒儿这一回。”
说完他再次磕了三个响头。
元安道长老泪纵横,亲自养大的孩子就要离开,他自然是万般不舍,他不想徒儿为难,便主动提出了此事,没想到得到徒儿这样一番话,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张老夫人也跟着抹了泪,张老将军起身,朝元安道长拱手,“老夫认回心佑,却也不曾想过要让他在家和道观之间做出选择,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道长已经是心佑的半个父亲了,请道长成全他。”
元安道长连连点头,双手扶起了一铭道长,“为师许你还俗侍奉长辈,从今往后你就叫张振铭,是我的俗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