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希望,缔造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安森静静地看着西尔则:“如今的我们,就是这份希望缔造的产物——就连博瑞迪姆,原初之塔,亦是如此。”
“反对!”
深深呼出一口气,西尔则的声音变得嘶哑了:“博瑞迪姆与原初之塔是按照大计划的预言而建造的,正是因为有着那样光明的未来,才让所有信徒齐心协力,打造了这座希望之城!”
“反对——西尔则阁下,您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未来与希望之间的关联。”
安森摇摇头:“博瑞迪姆的建立是根据大计划的指示,但这与未来毫无关联,反倒证明了即便真神离去,身为信徒的我们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坚定不移的沿着既定的道路向前挺进。”
“反对!这种对真神毫无虔诚可言的言辞,才是真正的谬论!”西尔则恨恨道:
“若未来不存在,那全体信徒究竟又是为何踏上进化途径,又是从哪里得到了在黑暗中砥砺前行的希望?!”
反驳的西尔则脸颊微微的扭曲,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确信,这个叫安森·巴赫的家伙真的已经升阶成功,成为了一名图托儿。
当然,他对力量的使用还不完整,似乎还处于摸索自己“规则”与“领域”范围的阶段,真正一对一的话,还不足以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但问题是现在自己和他现在都必须遵守试炼的规则,一旦辩论失败自己死亡,已经成为图托儿的他配合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很有可能对自己的领域进行干涉,导致自己无法发动魔法,直接死亡!
即便只是有可能,在西尔则眼中这也是不可接受的;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辩论自己没有了输的权力,一旦落败,就真的结束了。
曾经的游刃有余突然间荡然无存,再加上失去了干涉和影响对手的能力,西尔则的内心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惊惶,急切想要赢得辩论的胜利。
没错,现在的局势确实对自己非常不利,但对安森·巴赫而言也是一样,他已经没有多少复活的机会了;只要输一次,自己就能将他彻底碾碎,终结他的试炼。
之后只要默默等待下一个参加试炼的家伙,确保自己连赢十次,就可以…嗯?
西尔则突然愣了下,对面的安森非但没有露出紧张或惊恐的模样,也没有故意装出那副自信满满的架势,而是…非常的困惑。
“西尔则阁下,您是不是对我们所辩论的主题有些误会?”
看着好像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西尔则,安森忍不住开口道:“我们现在辩论的主题是希望缔造了未来,还是完全相反。”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否认过未来的存在,只是强调二者之间的先后顺序而已,您刚刚似乎是…跑题了。”
“换句话说,您刚刚对我的反驳,完全不成立。”
话音落下,悬停在头顶的光柱又落在了西尔则的身上。
瞬间,刚刚还激动万分的西尔则脸色被光柱映成了惨白。
“砰——!”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他的脑袋再次炸成了碎片,血肉和骨渣再次洒满长桌和安森全身;无头的尸体血涌如注的瘫倒在了靠椅上。
但这仅仅是开始,几乎是下一秒,断裂的伤口上就开始长出崭新的血肉;最多再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西尔则就将奇迹般的死而复生。
下一秒,安森突然张开了自己的领域,直接覆盖了整个试炼场地。
正在逐渐复原的“尸体”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魔法反应,血淋淋的躯干忽然一震,恢复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而一声不吭的安森依然坐在原位,双手撑着下巴,吐了口烟圈,玩味的打量着西尔则的“尸体”。
在他脑海中的画面里,那个造型滑稽的小丑正偷偷的从非常隐蔽的角落,将完好无缺的头颅取出,打算趁“周围人不注意”的时候,重新按回去。
但现在…西尔则的周围,已经完全被自己的领域所覆盖,而他法则的本质也被自己彻底看穿。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表演出现了纰漏而满脸堆笑的小丑,尴尬地愣在那儿,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爆头的伤口仍在血涌如注,伤口却不见恢复,西尔则的尸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抽搐,肤色渐渐失去血色,变得冰冷。
直至彻底失去生机。
直至空气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他的魔法反应。
亵渎法师西尔则,彻底死了。
光线暗淡的长桌前,只剩下孤零零一人的安森·巴赫。
再三确认对方已经彻底死透了的安森终于长出了口气,慢慢收敛了自己的领域——和过去的施法范围不同,领域的收敛和扩张都不像过去那么灵活;不仅是因为控制力更强,更是因为范围的扩张,所要纳入思考的信息就越庞大。
并且因为领域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本体”,大范围的扩张还会降低对自身的控制力度;假如说将领域收敛在身体范围内,控制力最强的话,那么无限扩大之后,可能连站立都将无法保持。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熟练度,还和自己对法则掌握的水平与操控层次息息相关,成为亵渎法师也只是个开始啊…安森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
“轰——!!!!”
巨大的声响突然在头顶炸裂,神色微变的安森下意识抬头,紧接着瞳孔瞬间骤缩:
“这…难道说,这个扭曲领域是…是要……”
“……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