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把你带过来历练历练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你这一个多月的进步比之前二十年都多,朱莉安娜要是知道的话会很欣慰的——虽然她一直很反对我这么做。”
“你也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亚瑟翻了个白眼:
“换成我姐在的时候试试啊,我了不起的伯纳德姐夫!”
“我不会,因为我爱她,尊重她,而且那样有违骑士风范。”
伯纳德毫不在意的吐了个烟圈:“还有这里是军队,注意你的称呼,亚瑟·赫瑞德团长。”
“遵命,伯纳德‘副’司令!”亚瑟再次撇撇嘴:“路易,你怎么觉得?”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姿态淡然的伯纳德透过飘散的烟雾,用眼角余光看向那个表情凝重,始终盯着东南方向的年轻骑士。
这个计划与其说是卡斯帕那个老混蛋的,倒不如说是路易·贝尔纳的异想天开。
避开交通干道,最大限度的利用帝国对瀚土高机动,高组织度的优势,将整个艾登都变成战场,这……
他真的只是个刚入伍不到一年,还在雷鸣堡和鹰角城被打得抱头鼠窜的菜鸟?
“不太对劲。”
眯着眼睛的路易眺望着远处的山丘,小声自言自语,被耳尖的亚瑟听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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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已经快半小时了,侦察兵…他们还没回来。”
“侦察兵?”亚瑟楞了一下,努力思考挚友话里的关键:
“这个时间很长吗?”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发现什么了?”伯纳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警惕的下意识握紧腰间刀柄:
“正面的防线是个幌子,艾登公爵已经发现我们的虚实了?!”
路易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但那样的话他应该早就……”
话还没说完,一个侦察兵就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停在伯纳德面前单膝跪倒;刚想开口的副司令只得转过身,接过对方递来的纸条。
当他转过身来,平淡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望着突然拉下脸来的副司令兼姐夫,好奇的亚瑟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面色阴沉的伯纳德瞥了眼四周,再三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这边后,小心翼翼的凑到三人中间,然后“砰!”的一把攥住亚瑟的衣领:
“告诉我,你是在哪儿遇见的克洛维人?”
“这…我当初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告诉我!”
“呃,盐渍村!”
“能确定吗?!”
“能!”被有点儿吓到的亚瑟连连点头:
“我当时还被骗过一次,回来之后才弄清那地方名字的!”
“他们真的没有追击你?”
“真没有!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所有人都活着回来…呃,是几乎所有人。”
路易上前一步,按住了伯纳德攥着亚瑟衣领的拳头:“发生什么事了?”
“克洛维人,克洛德·弗朗索瓦的雇佣军……”伯纳德咬牙切齿:
“他们来了!”
……………………
“我们好像已经暴露了。”
望着山下正在修筑阵地的帝国骑兵,法比安面色难看道:“暂时好像还没什么动作,但应该只是伪装。”
“大概是要等到援军抵达,或者我们主动暴露的时候,在道路上直接用骑兵冲垮我们吧?”
“那我们该怎么办?!”旁边一个陆军上尉满脸惊恐:
“撤?”
“不行,绝对不行——至少不能是现在!”表情严肃的法比安,直接否定了下属的想法:
“我们只有一个风暴团,连一千人都不到,而且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对面光是前哨部队就有几百名骑兵,不好说后面还有没有帝国远征军的主力。”
“在弄清这一切之前冒然撤退,几乎是在自杀!”
法比安冷冷道。
他原本以为自己沿着勒诺·艾曼努尔给的地图,轻装“抄近道”就已经够快了,无论如何也能赶在帝国远征军前抵达登巅塔要塞。
但万万没想到,敌人比他还快。
而且好巧不巧,就抢在一步之遥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
帝国远征军不是应该在围攻荒石堡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前往登巅塔的道路上,又为什么边境军团没有围攻登巅塔而是在和敌人对峙?
心情沉重的前近卫军军官,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要继续前进,那么势必和帝国远征军的前哨部队爆发冲突;虽然有对面的艾登大公当做外援,但很难说对方究竟能不能第一时间派出援军,亦或者“谨慎”的不动如山,死守阵地。
可如果撤退…那就等于主动露怯,暴露己方只有一个步兵团,兵力空虚的事实;在来去如风的帝国骑士面前,自己这帮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万一后面还有帝国远征军的主力,区区不到一千人的风暴团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既能让对面不敢轻举妄动,又可以在不开战的前提下让对面艾登大公知晓自己的存在,尽快取得联…嗯?!
法比安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望着眼前的战场,望着近在眼前的敌人,望着远处遥遥相对的“友军”,望着森林,丘陵,道路……
他…突然想起了鹰角城之战。
风暴师是怎么打赢那场战斗,无伤开城的来着?
“中校……”旁边的陆军上尉看着长官剧烈变化的表情,以为他紧张过度有些情绪失控了:“您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这里我就可以……”
“不用,我很好。”
再次抬手打断自己的下属,掷弹兵团团长带着他熟悉的微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士兵们,原地驻扎,构筑阵地。”
“阵、阵地?!”
“对,马上开始;哦…你再帮我问问后勤的人,就说之前副司令下令赶制的那批军旗,还有没有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