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你,就是最大的意义!”
面无表情的路易·贝尔纳,这一刻的眼神中终于露出杀机;透着阵阵寒意的刀芒随身影一齐压上,从容不迫的宛如滔天巨浪。
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刀锋令安森躲闪不及,拼着肩膀撕开一道血痕,才总算没被斩断手腕,忍痛刺向帝国骑士的胸膛。
“鈶鎯!”
又是一声清脆的碰撞,刀锋交缠的火花宛若活物般在两道锋刃间游走。
纯拼预判的安森根本跟不上的路易的速度,无论怎么闪避,雪色长刀始终紧跟着他的身影,手中军刀不断将斩出致命一击的刀锋滑向另一侧。
刀锋偏斜的瞬间,来不及回防或者说从未考虑过这一点的路易,第一次被抓住了空档;安森右手一翻,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支左轮。
巨大的口径和比普通左轮长一倍的枪管——后撤的安森突然向前踏步,右手“匕首”瞄准路易面门。
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致命的错误。
“咔嗒。”
四目相视的二人,都被彼此的刀锋紧贴着颈侧,纹丝不动。
安森稍稍垂落目光——路易左手的手枪已经顶住了自己的右腕,而“匕首”的枪口还没来得及抬起。
“那个…我有一个提议。”
缓缓收回视线,抽动了下喉咙的安森微笑着看向对方:“既然我们都是骑士,要不还是保持传统,用剑术一分高下?”
神色平静的路易目光闪烁,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我,路易·贝尔纳,帝国骑士,艾德兰公国继承人,伊瑟尔禁卫军团统帅,以家族和秩序之环的名义,接受您的挑战!”
安森望着他,嘴角露出了钦佩的微笑。
两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配枪,在彼此的视线中缓缓抬起。
“三!”
安森手腕一翻,反握着“匕首”的枪管。
路易持刀而立,大大方方的将手枪摊放在掌心:“二!”
“一!”
“砰——!!!!”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撕裂空气的尖啸撞在了一起,嘴角微动的路易没有给安森开第二枪的空隙,向前踏步的同时,刀锋已如雷霆般劈落。
感叹人心不古,连单纯像路易这样的老实人也学坏了的安森后退一步,勉强招架了这一刀;但这仅仅是开始,疯狂的斩击再次连绵不绝的袭来。
两人缠斗的同时,风暴师已经击溃了侧翼袭击的伊瑟尔精灵,开始大范围向指挥部的阵地包抄。
不到两千的伊瑟尔精灵们面对居高临下的风暴师,拼死坚守着那单薄到极点的阵地——没有炮击掩护,没有壕沟,没有栅栏…只有一道薄薄的胸墙。
如果是在平原或者是石砖砌成的墙体,或许还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但只是作为指挥部而建立的临时阵地显然不会有这种水平;在最后一轮防守反击被击溃后,伊瑟尔精灵守军被风暴师攻入了阵地。
随着残存的伊瑟尔精灵被击溃,被包围,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失去战斗力,最终放弃抵抗…欢呼雀跃的风暴师士兵们在卡尔和法比安的率领下彻底控制了整个指挥部,开始清点战利品与俘虏们。
然后,他们就发现情况和自己想象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指挥部主营帐内,一脸错愕的卡尔·贝恩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几名伊瑟尔精灵贵族,在验明身份后几乎全是“半血”的普通骑士,连一个“纯血”都没有——身份还没有之前被俘虏的玛缇亚斯高呢。
“怎么就这几个?!”
“不清楚,但他们应该没有撒谎。”法比安摇摇头,虽然时间紧张,但前近卫军少校对自己的审讯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特地问了几个,他们都不知道营帐内早就空了——最近的一个家伙,大概是十分钟前被从营帐内派出去,负责指挥卫兵的。”
十分钟前?
从风暴师抵达坡地然后一路攻上来,好像也差不多是十分钟前的事。
面色怔了下的卡尔回过头,发现法比安也在盯着自己,面面相觑的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
“铛!”
巧妙的荡开安森直刺而来的刀锋,面无表情的路易长刀在地面岩石上擦出一串火花,直取他握刀的右手。
勉强躲开了断臂的致命一击,故技重施的安森再次将右手伸向背后;但这次路易没给他机会,刚握住的左轮就被毒蛇吐信似的刀尖挑飞。
血花飞舞的那一秒,并未后退的安森猛地一跺脚,幽蓝色的匕首从靴筒内弹出;满手是血的安森反手握刀,趁路易刺出的刹那,用匕首的刀背卡住了护手。
面色骤惊的路易本能想要抽回,但刺骨的刀风已经迎面袭来。
“噗!”
这一次轮到安森惊讶了——刀锋刺入了路易左肩,但握刀的右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无论他如何用力,像是被铁钳扣住的手腕都令军刀纹丝不动。
“原来如此。”死死盯着路易的眼睛,安森突然间恍然大悟:
“原来真正的陷阱是这个?”
“到现在才有所觉察,你退路了啊,安森·巴赫。”
淡然一笑,路易的左手却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右手军刀还在和安森左手的匕首角力:“这可不像你。”
“堂堂的军团统帅,居然拿自己当诱饵?”
“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还能看到军旗树立在这里,禁卫军团的士气就能多坚持一段时间;而等到尽可能多的部队撤到后线,芙莱娅…就能接收下来的工作。”
路易笑得很开心,没有丝毫即将变成别人俘虏和战功的恐惧:“禁卫军团也能摆脱一个打败仗的异族统帅,在王室公主的指挥下重新振作——这种一举多得的好战术,还是你教我的呢。”
“面对现实,然后在所有的不利局面中,选择你认为最正确的那一个。”
“我怎么感觉自己突然变成坏蛋了?”
强忍着右手的疼痛,紧握着匕首的安森有点郁闷道——这种自己站在第三层,对方站在第四层的状态让他相当难受。
嗯,比想打却打不出来的喷嚏还难受。
“与其在那里多想,不如认真思考下要怎么打败一个再无顾忌的天赋者吧。”路易·贝尔纳: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打断我们彼此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