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个钥匙孔。”他起身道。
“还记得那老村长所言吗?得匕首者方能得号角,你平时把玩的那把匕首正是开启这大门的钥匙。”李健回忆道。
“这么巧,这匕首时刻不离我身,偏偏今天拿去当信物约妹妹见面,也罢,外面天色也大黑,再留点悬念,等见了妹妹再来取这宝贝。”
“那返回吧,乘登陆舰去还是直接这身机甲飞去?”一番探索之后,此处距大分山城已然不远,李健问道。
“登陆舰吧,万一妹妹想回来,也好载她,顺便给东部民众瞧瞧咱们的威风。”维钢豪气道。
三人再上得登陆舰时,天色已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缓缓从谷底升空,突然加速朝大分山城方向飞去,夜幕中,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
不等他们降落,老远看到流星时,大分山城的民众就纷纷出来围观了,大气层这么厚实,透光性又差,加上没有卫星反射光线,在高赫星的地表上,想看到颗星星都成奢侈,可慢慢感觉不太对劲,本来是朝着流星许愿的,结果愿望在心底还没想好怎么说,那流星越飞越近,朝他们砸来,顿时,上古流传下来的大灾难,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纷纷顾不上许愿和观赏,抱头鼠窜,地面一片骚乱。
维娜也不例外,白天收到消息,早早便在南城门口等待,期盼与久别的哥哥相见,好倾诉多年的苦难与愤恨。没想到却等来这灾星,一时之间两难,走了又怕错过与哥哥见面的机会,等着又怕不安全有生命之忧。思量一会,转身待返回城墙洞里去,却见里面人们早挤满,在民众的心里,这城墙是比房屋还坚实的地方,如果这里都得不到安全的保障,那天下之大也没啥地方可以容身的了。
正惶惶间,维娜发现那流星已然减缓速度,朝着南门徐徐降落了,如同心电感应一般,蓦然想到,这不是流星,难道是哥哥来了?顿时再也不彷徨,反而大着胆子朝那登陆舰下降的方位走去。
“维娜,维娜,你干啥去?赶紧回来......你们一群傻-逼傻愣着干甚?还不赶紧将我夫人给带回来!”穆罗本在城墙上巡视,也不知维娜晚上有约,天降异象,他也好奇心起,驻足观看,却从城门口两排火盆发出那隐约的亮光中,看到她正朝那天外之物走去,急着朝城墙底下的士兵大吼道。
周边环境太嘈杂了,城墙又高大,他那吼破了嗓子的嘶喊都没啥用,城下守卫们即使听到了也只会假装没听到,众军士拿枪的手兀自在那瑟瑟发抖,若不是城墙洞里挤得满满当当,只怕早溜进城内关门大吉了。
随着反推的蓝焰熄灭,登陆舰停得稳稳当当,“哧”的一声,气闸舱门打开,三副机甲从里面跳了出来,三束强光射去城门的方向,分明看到一个女子朝他们走来。维钢神情激动,头盔猛地一摘,大声喊道:“妹妹,妹妹,我来了,我回来了!”
一开始,维娜见到三个异样的人从那天外之物里出来,正在犹豫间,是否自己弄错了,还战战兢兢不敢上前,这下听到思念已久的熟悉呼喊,不管不顾地直扑向奔跑而来的维钢,俩颗受尽千般磨难,激动的心,终于相拥在一起,给予对方最需要的藉慰。
“哥,我还以你死了呢,这么久也不带个信给我。”维娜哭得泪如雨下,挣脱他的怀抱,狂喜着埋怨他道。
“好妹妹,这不哥来了嘛,之前我也是身不由已,在外面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压根没想到会有这重返高赫的一天。这几年你长大了,也吃苦了!”在李健和茉莉俩人的灯光下,维钢双手搭在她肩上,仔细打量着,噙着眼泪柔声道。
“维娜,这是何人?”人群不知啥时候已经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穆罗分开围观的众人,挤进来看到这一幕,又着急又纳闷。
这时维娜才想起,夫君来了,自从被特尼克安排嫁过来之后,本以为要吃尽苦头,受尽折磨,没想到皇族血脉这一身份,让穆罗如同捡到了宝贝一般,将她当公主看待,含嘴里怕化了,捧手心里又怕掉了,安排下人好生侍候着,待生得一个胖大小子之后,夫妻俩感情更是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哥,这是我夫君,穆罗,大分山城城主,东部元帅!”介绍时,满意之情溢于言表,维钢一听就知道,小两口感情好着,之前的担心顿时放下一大半,欣然道:“好好!这妹夫又帅气又霸气,妹妹好福气!”
“这是你哥?亲哥?”一旁的穆罗却听得蒙了圈,不是说世上举目无亲了吗?怎么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奇怪的哥来,看这身打扮,这从天而降的样子,只怕这大舅子来头不小。
李健听得维娜介绍,心想这儿讲究头衔是吧?那少不得也给维钢捧捧场,咳咳一声,以示他的存在,开口道:“恭喜俩位兄妹相逢,这就是她亲哥,手刃沙虫,南部称王,一统天下的皇帝,维钢。”
这话说完,穆罗不顾旁人的惊呼,急声问道:“什么?他就是那传说中,徒手斩沙虫的勇士?”皇不皇帝且不说他,那个是自称的,以后当不当得上还两说,然而这个斩沙虫的头衔可是实实在在,已经到手了的,着实让人敬畏。
“正是。这俩位是我结拜的兄弟姐妹,地球派来高赫辅助我成帝业的大使。”人抬人,越抬越高,人贬人,越贬越低。这个道理维钢在外面混了几年,自然早就明白了,是以毫不含糊的介绍道。
穆罗一听,都有来头,且地球这词也只是听说过,今日见这架式,确有几分来头,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忙伸手微躬道:“这城外黑灯瞎火的,咱又不讲鬼话,快,几位里面请!”说完,抬手唤来军士,撵开众人,让出一条道来,领着众人进得城内帅府之中。
“大...哥,大使请上座!”穆罗思量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叫大舅子?太俗气,叫皇上?太生份,想来想去,还是叫哥好点。这一下,双方自然更没隔阂。家长里短,闲扯起来,什么维娜这在过得好不啦,承蒙关照之类啦,那边就是以后多多照顾啦,有空常来坐坐啦,一顿不痛不痒的东拉西扯。
“哥,我去抱孩子来给你看,你俩先聊着。”挂念孩子,同时最爱之物展示与众也是人之常情,维娜绕过厅堂,往后院走去。
双方所属阵营不同,军事和政治方面的不便细问,又是几个大男人加一个静起来像花瓶,狠起来如煞星的茉莉,众人没话找话的闲扯几句后便了没词,维娜不在,场面顿时冷清了下来,一双双大眼瞪小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他,他望望地,气氛开始尴尬起来,好在此时,维娜抱着小孩从后院过来,厅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围着小孩双方又唠了一段家常,相思藉慰之苦尽去,开始想到来此的目的,维钢沉呤了半响,开口问道:“妹妹,哥不在这几年里,母亲是如何去世的,你可知晓?”
维娜一听,悲从中来,哽咽道:“哥啊,你一定要宰了特尼克这个老畜牲,为父母报仇!”
“莫急莫急,南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且慢慢说,莫伤了身子。”维钢一听,果然父亲之死也与这家伙脱不干系,却又恐妹妹心急,于是安慰道。
也许是往日不堪回首,也许是时间太久记忆模糊,她激动之后停顿了下,这才愤恨道:“当年,你离开后,特尼克这老畜牲时不时来家中关照我们,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母亲和我对他心生感激,自然疏于防范,有一天,母亲带我去看病,巧不巧遇上图克这畜牲,看见母亲后,从此心生邪念,几次差使特尼克来家中,劝母亲去侍奉他,一开始感激他平日的照顾之情,还客气婉拒,后来三番几次,母亲被特尼克弄烦了,吵了一架,自此,那畜牲不再登门,又过了小半年,图克竟然差使管家来我家送聘礼,说要明媒正娶,不亏待母亲,结果被我俩轰打出门,追了他几条街,这才罢手。人人都以为跟这管家结下了梁子,埋下后面的隐患,其实,这只是特尼克那畜牲早已设计好的障眼法。”说完一阵恨意上涌,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这才接着道:
“那天上午,我与母亲在家,特能文这小畜牲来到家里,说他父亲病重,要我母亲去看最后一眼。母亲一听,虽然近段有过不愉快,但终究还是亲哥哥,一听慌了神,要我看好家,她便急冲冲的随小畜牲走了。我记得很清楚,母亲那天上午出去的,很晚才回来,回来后神情恍惚,我以为舅...呸,我以为这老畜牲去世了,母亲伤心,所以我也没敢多问,怕勾起她悲伤之情......结果......”
虽然时过多年,维娜回忆起往事,仍是哽咽得说不下去,张着嘴巴想哭却又发不出声来。除了四周的灯蕊偶尔发出轻爆声之外,客厅内鸦雀无声,空气都为之凝重,维钢上前满脸悲凄,双眼噙泪抚着她肩膀,也一声不吭,等她抽泣稍好之后,哽咽着继续道:“当晚,母亲神不守舍的给我做好晚饭后,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仍不明所以,还跟往常一样,嫌她...嫌她老盯着我,心想这么大人了,还怕我做错事吗?赌气之下,也不...也不搭理她,自个睡去。迷糊之中,重物倒地和刀剑落地之声,把我惊醒,以为进了贼人,伸手想推母亲,却发现床上空荡荡的,起身点亮灯烛,循声走到客厅,才发现...才发现母亲已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