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族长,有何难言之隐尽管说,在下虽不材,只要是有利于部族大展鸿图,有利于族人团结统一的,都能尽犬狼之劳,无怨无悔!”一听此言,特尼克,眉头舒展,计上心来,心里念道:好,你想精忠报国是吧,老子就给你画个大饼,让你抱着回国。
主意打定,假意愤愤不平,开口道:“巴将军,我今天称呼你为将军是有缘由的,几十年来,你一直恪职尽守,我俩五年交道打下来,甚是为你而鸣不平,将军虽有经天纬地之材,却只领这区区五千士卒,难以施展才华之万一,于你个人,于我部族均是天大的损失呐,一直想让你往上挪挪,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和平时期,军队又没扩编征兵,为此,我是整日食饭不香,耿耿于怀呐。”说完,停顿下来,看巴伊亚反应。
巴伊亚一听开头,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这个道理,全星系通用,他又何尝不想?刚入伍时,百多年前升任御林军之首时,这些曾经的光辉时刻都让他踌躇满志,可随着一天天,一年年过去,每次任命升迁都没有他,对于此,见多了,也认命了,内心早就古井不波,自然,对于此,他仅淡淡一笑道:
“呵呵,副族长,此话岂不等于白说?谁都知道,这些年没有战争,为了缩紧银根,别说扩征士兵,没减员维持现在的军队编制就很不错了,对此,我早已不报希望。”这番反应,已在特尼克预计之中,他不怒反笑道。
“哈哈......假如,我是说假如,对中部或东部的征战马上开始,巴将军还能如此淡定吗?”
“此言当真?”巴伊亚,从座椅上腾身而起,死死盯着特尼克,想从他脸上看出此言的真假。然而,却只能看到他的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假若,果真如此,能为部族的鸿图大业一展抱负,吾将前线身先士卒,哪怕战死沙场都不足为惧。”见巴伊亚神情激动,已知,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哈哈,只恐怕,到那时,由不得将军你罗,你想想,如能给你升迁,还需要让你苦熬这上百年吗?后知后觉者,永远都是占不到那萝卜坑的,只怕于你而言,即使明天就开战,你依然只能在此当个小小的御林军首领。”
这人呐,容易适应环境,也容易被当前环境所满足,可一但外来力量破坏了这种平衡,满足感只会变成失落。巴伊亚也是人,不是神,没战事,人人都差不多,偶有调动升迁,那也是极少数的,所以,内心平衡,能坦然处之,可如果,大家都在升迁呢?若有战争,必然扩征,相应的高级将领职位也会大大扩增,听这老鳄鱼的意思,现在不表态,将来还只能在这位置上驻足不前,到那时,下属爬上去了,见了面还得低头哈腰的尊称对方一声“将军”,这让他情何以堪?想通了这层道理,不再犹豫,表态道:“族长,请问,需要如何才能先知先觉呢?”
见对方尊重自己起来,内心甚是高兴,却依然不搭理他,低头看着双手,抚了抚,假意沉思,过一小会,蓦然抬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对他招了招手,示意要他上前,自己则略弯腰前倾,等他靠近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不出一月,我部将对东部发动战争,此乃天下最紧要之机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全世界仅你我二人知晓,切记不能对外泄露。切记,切记!”
“图克族长都不知情?副族长你莫诓我。”说得如此玄乎,巴伊亚反而不信了,后退了一步。
“哈哈,图克族长自然不知,如此机密怎能由信使通报,当然得等他回来后,我才能将计划对其全盘托出,这是份完美的作战计划,凭此可以完成统一大业,他必然同意。”巴伊亚听罢,感到解释得合情合理,怀疑排除,可担心又生。
“如若他不同意呢?”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战书昨日已下,快狼日行千里,此时恐怕已快到东境边界了。”
“你怎能擅作主张?”
“将军言重,非我擅作主张,实乃形势所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此话怎讲?”
“昨日地球来了三位大使,你是知晓的对吧?”
“嗯,我在城墙上见了,里面一个皇族是你侄儿。”
“对,我先问你,地球文明与我们文明,相比之如何?”
“无论是文化还是科技或是军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匹敌。”
“若地球文明想扶持一个真龙天子,统一高赫星球,你认为他们可有把握?”
“那自然是......什么,你是说......”
“是的!我侄儿身有皇族血脉,这个是瞒不了的,大家一闻便知是龙是蛇,所幸,有了这层侄舅关系,在他的建议下,先来到我们南部部族,将我们列为首选!假若,我不同意,他们就将去东部,换你,你会如何选?”
“那自然是答应啊,这还用问?”
“对啊,所以图克回来了,必然也是答应。如此,我才将他们留下,界时,一统全球,你我位列三公,位及人臣,留芳百世,也不枉以这副男儿之躯来世间走上一遭,你说是否?”
“是到是这个理,但是,有了皇上,你们这些族长又放哪呢?”
“你-他-妈是不是大傻-逼,难怪一辈子爬不上去,老子口水都说干了,说了这么多还听不懂,统一了后自然是臣了,不是族长了。”特尼克内心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忍着不耐烦与不悦,借着哈哈一笑掩饰道:“族长何去何留与你何干?而你们这些武将,却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就算和平年代,全球之兵归你们统率,可是一个大元帅能管得过来的?品品,你细品。”
“有生之年,终能见我南部崛起,妙哉!乐哉!族长,我要如何干?”在特尼克这番天衣无缝,九分真一分假的说词下,他不再怀疑,能为部族效力,战死沙场,也比终其一生窝在这穷困潦倒的小城镇里,终日闲在狭窄城墙甬道上晒太阳,拍蚊子强。
特尼克此时也在盘算着,鱼儿已上钩了,至此,他有两个选择,一、直接拉拢巴伊亚来进行谋反,二、按原计划由阿尔泰来执行。两者相比,虽然前者能力更强,可以直接调动士卒而无怨言,但后者对他个人来说,明显要服从感恩得多,且这个前者欺负他是个新任的副族长,时常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违令不尊,人材到处都有,不听话的人材甚至还不如庸才,只能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两边权衡下,自然,天平倾斜,按原计划执行,主意已定,哈哈大笑道。
“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不忍看你郁郁不得志,而终此一生,你若想占住这个萝卜坑,我提前任你为候补将军,只待战争一发动,便马上有实权,你看,如此可好?”
“那太感激族长大......”
“且慢感激,若成此事,还得有个条件。”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特尼克打断他道。
“有何条件?”巴伊亚警惕起来,后退一步,问道。
“你既然升为候补将军,俸?自然按将军待遇发给你,一分不少,不过可有见过将军只领区区五千兵犬的吗?所谓舍得舍得,欲得先舍,你得先学会给予才能得到想要的,因此,既已升了将军,这御林军首领一职少不了,你得让贤了。”
“这,这...那我岂不是成了空头将军?万一没发生战争,又或者到时坑还是少了呢?我这不是倒蚀一把肉?不妥,不妥,还请族长收回成命,我仍老老实实守着那宽不过三丈的城墙头,当好我的墙头大将得了。”连忙后退数步,摆手道。这一幕,特尼克却了然于心,不急不徐,抬眼望着厅上吊灯,悠然自在道。
“将军不信我,也是情理之中,本意想看你答允之后,由我作保,叫阿尔泰进来与你立张文书,如此也罢,我也少担一份风险。”这话一说,巴伊亚不禁心生好奇,问道。
“副族长,打算叫他与我立何文书?”
“我说一个月内必生战事,界时必然让你拥有将军实权,怕你担心,本想叫阿尔泰暂代御林军首领之职,如若一个月后,你没得到实权,则仍回来统率你的五千御林军。至于他嘛,原来在哪,还回哪去,你俩就互不相欠。既然,你不答应,也好,就此作罢,别无他事,你告退吧。”
一听完,巴伊亚傻眼了,这是不败之地啊,进可取将军之职,退可守御林军之首,怎么都不亏,还能白赚一个月将军薪资,白嫖一个月休息,这是好事啊,他本是清高之人,话甩出去了碍于面子,又收不回来,眼看到手的肥肉没了,心里这个难受,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一切,被那假装望着天花板,悠然自得的老鳄鱼,用余光都瞧在眼里,心中暗喜道:“哼,还以为你三头六臂,有多圣人,多清高呢,遇着了这份肥美的荦腥,跟那圈里的座狼又有何区别?还不是一样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