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且不说如今教育部尚在筹建中,一个人没有,职权并未正式从礼部分割出去。
即便是已经分割出去了,礼部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如朕继位之事,不仅要通告国内,更应该昭告四邻藩属,此事不易缓,可遣人去了?”
黄道周听了很想说,人手不足才没做,但看着身边一众被朱媺娖抓住划水的官吏,张了张口终究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见黄道周不再吭声,朱媺娖便知道他已认识到错误了,于是道:“都各自做事吧,朕与石斋先生再谈些别的事。”
众礼部官吏如蒙大赦,纷纷回到各自位置,假装忙碌。
朱媺娖知道一时片刻想让这些人改变作风,根本不可能,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改,便不再多说。
她径直走向黄道周的值房。
诸部衙门各值房都属于半开放式的——三面墙,一面敞开。
朱媺娖进去后,不客气地坐上唯一一张椅子,又道:“去给石斋先生也搬张椅子来。”
有女兵去照做。
待黄道周坐下,朱媺娖便道:“朕知从礼部分割出教育部,石斋先生并不赞同,但这是为了更好的培育人才,是必须要做出的改变。
当教育部组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或许需要半年直一年,才能组建好。
朕希望石斋先生还是能带领礼部,尽可能的管理好教育之事。需知,人才乃是国家兴盛的根本。”
黄道周确实对从礼部分割出教育部不满,但他并非因此不管教育之事。
他也知道教育对国家而言很重要,对朱媺娖重视教育的态度也感到很欣慰。
于是诚恳地道:“陛下,其实便是没有教育部分权,如今礼部对教育之事所能管辖的也只有会考而已。
对各地学校、学务的管辖权,太祖、成祖时便移交给巡按御史了,至正统年间,又正式设提学官,在南北二京有提学御使,各省则有提学副使、佥事。”
黄道周虽然语气诚恳,但实际还是在怼。
礼部管的是科考,实际管理学校、学务的是提学官,所以朱媺娖找礼部说学校的事是不是找错人了?
并没有。
因为在朱媺娖的计划中,都察院也是要大改的。
何况,大明的提学官,在两京为御使,在地方又归属到按察使司,实际又受巡按御史管辖,还能直通中央···统属可以说乱七八糟,早就该改了。
另一边郝光明听到这里,便给朱媺娖提了个建议。
听完,朱媺娖便对黄道周道:“石斋先生该知道,都察院智能已经大改了,何况提学官实际也不受都察院管辖。
这样,朕稍后下旨在成立提学司,管理直隶及各省的提学官。
至于提学司,暂时挂在礼部,由石斋先生代为管理,如何?”
提学系统的统属问题,大明多数官员都知道,只是以前此事牵扯到都察院、地方按察使司及内阁、皇权等方面,才一直没人去动。
而今经历明末乱世,以往的掣肘反而没了,或者说宽松了,朱媺娖又有莫大权威,反倒是很容易解决提学系统的统属问题。
所以,黄道周稍想了想,一双老眼便亮了,由衷赞道:“陛下此举最恰当不过,臣领命。”
说到最后,黄道周起身向朱媺娖一揖。
见搞定黄道周这个凭实力怼人的大臣,朱媺娖松口气,并产生一点成就感。
随即她便讲起真正重要的事来。
“后世发展以科学为根本,而科学发展又以数学为基础。因此,朕希望提学司成立后可以在各地推广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