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有洪水也不怕了,村西的水库修好了,水再想灌进村里难了。”王珂应道。
“要不,我们去看看,算咧,你这头不能去。”
“没事,干爹,你要是想去看看,我们打伞,再说我还有雨衣,把头包上就是。”
“行咧,那我们准备一下,这就走。”
“干爹,我也去,我扶着兵哥哥。”叶偏偏从隔壁屋里跑出来,她本来是想喊大家吃饭的。
“行咧,你去把小子的雨衣取来。”
王珂成了重点关照的人,穿着雨衣,还打着伞。一行三人,冒着大雨,向村西走去。
街道上,路灯下,来不及流淌的积水已经漫过了鞋帮,走起路来“呱唧呱唧”地响。
等到了村西水库,老远就听见“轰隆隆”的水声。坡顶也有一盏路灯,沿着石阶爬上去,首先看见一座矗立的石碑,那是村里为纪念年初抗洪抢险为南邵村做过贡献的功德碑,上面刻的密密麻麻的名字。
站到坡顶,只见上面一道宽宽的瀑布飞泻而下,在水潭中间冲出一个巨大的浪花,然后顺着引水渠向北流去。
“这水库起作用咧!”
干爹董偏方自言自语,要是往常,这么大的雨,肯定要把村里淹了,没有年初那样惨,至少水漫小院是跑不了的。
“你们也来咧?”三个循声向后看去,台阶爬上来老村长。他和董偏方一样,最记挂的是村西水库,这是一次检验。好不好,行不行,现在就能见真章。
一看上面的雨水和水声,很是骇人。再看水库,根本没有一点点威胁。
“老村长,这场雨还不算大,但我相信如果再有年初那场洪水,南邵村也没有问题。”
“对咧!”老村长一看眼前这工程,特别欣慰。这可能是当村长的三十年来,做得最得意的工程。
“不过,老村长,你刚刚也是蹚水过来的吧?”
“是咧。”
“我的意思是等有条件了,村里要把水泥路修起来,把路两边的排水暗沟修好。那时候的南邵村才是真的安然无恙。”
老村长和董偏方一起点点头,这村西水库就是王珂一手主导、测绘帮助搞起来的。他的话,最有发言权和可信度。
“走吧,上我家去吃咧!”董偏方向老村长打招呼。
“不咧,我吃咧,你们先走,我还要去北侧水渠看看。”村北有一个排水闸,也是泄洪闸,这也是老村长牵挂的。别人不担心,他得去看看。
“那我们走咧。”
老村长顺着渠边向村北面走,董偏方说着也下了台阶,王珂和叶偏偏则紧随其后准备回家。在隆隆的水声和雷声中,突然王珂额头划过一道亮光,那久违的感知又来了。他的双眼迷蒙中,一下看见老村长脚下一滑,掉在水渠里,正扑腾着。
老村长不会水,而且王珂分明感觉到,这一下,他把头还撞得流了血。
“老村长!”王珂惊呼一声,扭头就向通往村北的水渠看,那里没有灯,涛声依旧,漆黑一片。
水渠一侧的坝沿不过七八十公分宽,如果踩空一脚,或者踩塌一块石头,都是很危险的事。
可是那大堤上什么也看不见,但王珂却掉头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甩掉了伞,边跑边脱雨衣,几下就把雨衣甩掉了,他太相信自己的感知了。
前面是黑乎乎的,耳边只有水声。而王珂的后面,干爹董偏方一看王珂如此发疯一样地跑,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也赶紧打着伞,跟着跑过来。
叶偏偏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打着伞,跟着后面小心翼翼地跟上来。
借着一道闪电,王珂看见坝上根本没有老村长,再向水里一看,似乎有个人,正被水流卷着向村北流去。是老村长!王珂完全不用看路,他迈开大步,如履平地。一口气追下去几十米。借着闪电,再向渠里看,什么也看不见。他拚命地呼喊,根本没有人回应。
这条水渠说深只有一人多深,说宽也只有十米宽,此时水流也不算太急。又一道闪电划过,王珂搜寻了一下,他看见了老村长,正在扑腾呢。
他一下跳了下去,水中,他手脚并用,划着水终于追上了老村长,一把拽住。接着,他游向渠边,虽然有些吃力,但有惊无险。王珂一只手托着老村长,一只手趴在渠边大口地喘气,头顶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子,你在哪咧!”干爹董偏方大声叫着,摸索着跑过来。
“干爹,在这!”王珂大叫。渠里的水还是冲得很厉害,老村长咳个不停,人是没事,要是再晚来几步,肯定有危险。
他刚刚真的就是脚下一滑,掉进渠里,一连喝了不少的水。心想这下完了,谁也不知道,后来他就被王珂揪住了后脖领子。
干爹董偏方连拉带拽,先把老村长弄了上来,接着拽上来王珂。
“咋回事?”
“忒不小心咧!踩空咧。”老村长惊魂甫定,喘了好大一阵气,才缓过来。弯着腰在那里连声咳嗽,并吐了好几口水。
“老村长,你的头破了。”叶偏偏叫起来,其实她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性,老村长知道,如果不是王珂,今天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头破点又算什么?
“走,去我家,处理一下。”干爹董偏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