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觉得自己心被自己最心爱的姑娘直接给堵上了。
关键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家女儿好像还说的有一些道理。自己是不是平日里面确实高看了自己?还是自己根本就是大家眼中的一个丑角?大家都在看自己的好戏,而自己却不自知?自己是不是就像是穿着朝服的猴子一般?
难道自己的能力也就是一个地方的知府罢了?只过不皇帝陛下是看在徐光启的面子上才给了自己这么高的位置。
在这么高的位置上,自己其实就是徐光启的一个添头?还不如野地中的宋应星?
越想,脑袋越是嗡嗡的,血液好像都升起来集中在自己的脑袋中一般,但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好半天,他才晃着自己的身体,哼哼的冷笑了几声:
“那好,今日为父倒是想要听听你的见解。”
“实验室中普鲁士、弗朗机、法兰西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大明饱学之士确实越来越少,你何曾关注过?”这些人都在皇家陆军官校讲解枪械和火炮,但是和实验室不一样,在朱由检的安排之下,这些人每次讲解的东西都会被编制成文书,发放给官校之中预备教室和资优的学生。
“那些弗朗机人根本就不给同在实验室的大明人观看自己的制作过程和技艺,你又何曾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孙幼蘩自己就被人家给赶出来了。她本来是想要找一个工匠,给自己打造一些更顺手的刀刃的。本来她还想着能和工匠边讨论边修改,没想到的是人家在制作的第一步就将自己、还有屋子里面的大明人都赶了出来。
实话实说,确实是将其他大明人赶了出去,自己好歹也是请出去的。可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神父凭什么却可以在里面?
“现在实验室中,各种洋文字和言语已经成了主要的文书用字,大明人看不懂也听不懂,你有何曾知道?”结果就是,学院里面好多大明学生都给他抱怨过,不去学拉丁文字,所有的图纸都看不懂。
“工厂之中,有多少道配料和结构,都是大明人被请出去之后,才有洋人调制和安装的,大明出苦力你有何曾关注过。”这就更常见了,但是也只有孙元化觉得很正常。
孙幼蘩如同连珠炮一般,一二三四五的就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时候的孙夫人已经看出来自己相公已经恼怒到了极点,也知道自己的相公平日里面是多么骄傲和注重面子的一个人。她赶紧走到孙元化的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你还真和自己的臭臭的丫头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从小说话就能把人给气死……”
“你莫要说!”
孙元化直接将自己的胳膊从孙夫人的手中抽出来。
“从小说话气人,还不是你给惯的。慈母败儿。陛下今日在金殿之中,还说要三个月之内给她找个婆家。我还以她从小信教,婆家不好找为原因搪塞了过去。哈哈哈,看来为夫还真是不如二十岁的陛下见识清楚。”
然后指着孙幼蘩说道:
“陛下既然说了三个月,那么为父也就要遵守陛下的圣旨,三个月之内,你完婚离开孙家。”
“相公,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时候幼蘩的婚事成了陛下关心的事情了?陛下也是少年,却如何要关心这事?但是,结婚是幼蘩的大事,也是孙家的大事,相公,三个月是不是过去仓皇了一些?”
“这是陛下说的。夫人你要是不清楚,不妨可以询问周皇后。”
两个人自顾自说这话,没有人关注孙幼蘩的反应。
孙幼蘩一听这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发生在孙家的所有事情怎么会最后全部都回到了自己身上。再说了,自己的婚事又关皇帝陛下什么事。
“这份画册一日未完,我就一日不嫁!”
说罢,就直接将站在屋子里面的孙元化和孙夫人推了出去,哐堂的一声关了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