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回答完了,看到皇帝没有言语,自然知道有些不妥,但是也没有想要进一步补充的想法。
韩鑛知道现在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虽然今天皇帝陛下的思路他还是没有掌握。陛下最近有一些自己没有的渠道和信息,这很明显。而且,自己最近好像非常过于关注在细节之上,而是忽略了自己这位陛下对于更广泛的事务的看法和研究。
“陛下,若是但看北直隶的话,今年还是不错,虽然也有旱情,但是在卢象升的治理之下,加之新得到土地百姓之力,水利得到治理,预计也会是一个丰收之年。但是无论是河南、陕西、还是福州、两广这一年都有隐藏的风险。因此,老臣以为还应该稳妥为上。老臣这几日也和户部会商,也是希望能从岁入上扣留一部分,同时减免几个省的税收,就地补充几个大仓。”
“嗯,首辅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朱由检赤着脚站在了石板之上,石板刚刚被阳光晒干了,站着还挺舒服的。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粮草补仓的事情,首辅这里有一个意见在秋日之前给朕专门上个折子,朕要好好的看一下。其余各省的问题,布政使、巡抚的肩膀要有承担,能但得起来的,自然不用多说。担不起来的,或者玩忽职守的,内阁也要有表示。”
“这些内阁有了早早的准备,朕很放心。这个就是以后得方向,以后这种例行的政务,内阁要承担起来。总理政务又不是一句空话。”
说完这些,朱由检话锋一转。
“只不过,这蒙学到底是银子不够?还是先生不够?还是各位又不一样的意见?朕记得这件事情御前会议咱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御前会议朕也没有堵住各位的嘴,让各位畅所欲言,最终形成了共同的认识和决策。现在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清楚?”韩鑛心中想着,但是嘴上也只能和稀泥。
“倒也不是,只不过即使银子够用,但是这学舍、先生也都需要着手准备一些时日。更何况这却不是当下最紧急之事。”
“哦,那么未来十五年之后,崇祯二年就会有一年的娃娃因为没有学舍和先生无法应试?还是这些娃娃也应该受个什么洗礼不成?”
一言既出,朱由检直接将话题点透了。
“军中、官校似乎也有受洗教徒?”朱由检直接问孙承宗。
“老臣不知,陛下既然发问,老臣也回去清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如此?只不过,队伍之中,也有像是道家、佛家信徒,不知陛下具体的思路如何?”孙承宗的表情和韩鑛一样,还是没有理解陛下在这件事情上较真的原因。
“可有三岁受戒的和尚?”朱由检斜着眼睛看着孙承宗。
“陛下所说,老臣还真是从未闻之。”孙承宗回答的很省略,但是内心却是掀起了一阵狂澜。
“好么,怪不得前面说了半天什么孙幼蘩的事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了东风。大明不允许在孩子懵懂之时就要信任何一种教义,这要作为帝国的铁律,首辅可是清楚了?徐先生那里,元化亲自过去说。西洋之人传教之事,必须要有官署管辖,要是逾越了分寸,直接撵走好了。”
“臣遵旨。”孙元化有点心情沉重,他不知道皇帝陛下对于西洋教义成见之大。
“卢象升,若是朝廷不争夺,自然有人争夺。蒙学不下大力气,朕说句不好听的,你想看看二十年后的朝廷大殿中,又会有多少受什么洗礼之人。”
卢象升躬身称喏,孙元化有点看不懂了。心慌慌的想到,莫不是陛下要对徐光启大人有所不满?
仿佛是专门来给孙元化释疑一般,朱由检又说道:
“徐光启最早就和朕了解到,他大约是是三十几岁才接触到了西洋的宗教,经过三年观察思虑,才将其作为自己的本命。对于这种,朕也是支持的,大明帝国对于这些还是能包容的。可是,军队之中、研究院之中其余信教之人必须要有审核。”
“对于在田野村落中传教的,直接抓人。对于给与不满十八之人洗礼的,直接抓人。信教而不公开,刻意隐瞒的,直接抓人。”
“怎么着,在欧洲国王也是传教士们一言而决,难不成大明也要如此?内阁要是管不了,朕交给魏忠贤的东厂来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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