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平身。”朱由检也上前几步,伸出双手将秦良玉扶了起来。旁边陪着的是兵部尚书阎鸣泰,其实按道理阎鸣泰倒也不用亲自来,不过今天特殊,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在皇帝面前露一面。
“老臣刚在阎尚书和周大人口中听说……”
秦良玉也不是惺惺作态的人,扯着皇帝的手,像是打量后辈子弟一样上下打量朱由检。
“还请陛下先回,莫要因为老臣耽误了伤情。”
朱由检笑着说道:
“几个偷偷摸摸的毛贼而已,朕无大碍。朕倒是听说老将军在上京的路上生病,不知如何?”
两个人说这话,一行人又回到了屋子中分别落座。按照官职,秦良玉应该坐的更远一些,倒是被朱由检安顿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
“老将军远路而来,就坐在朕的旁边。刚好朕说到了兵部、军部的一些事情,既然大家来的齐整,咱们再多说几句。”
韩鑛、孙承宗跟着朱由检时间长了,倒是也对位次没什么意见。更何况韩鑛也知道秦良玉是朝廷安顿地方军阀的典型,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怎么也都不为过。
朱由检等到这几位互相问候落座后,才对着明兰说道:
“朕这一受伤,还真是有点难受。茶朕就不喝了,你把吴大夫熬得草药给朕端过来,朕喝上几口。”
明兰应了一声,趁着这个空,吴直赶紧上来,然后小声说道:
“周大人递条子说京师内阁六部现在安稳,他已经劝说六部大人暂时安心在京师正常处理各项事务。皇后和懿安皇后也请旨说要过来。除此之外,熊文灿大人、洪承畴大人等几位也已经在外面等着叩见。其他……”
朱由检看到他还拿出来了周延儒写了字的锦衣卫、东厂的条子,连忙对韩鑛和孙承宗说道:
“熊文灿和洪承畴也来了,朕的意思是召他们进来。首辅和孙先生把前面咱们说的额事情先再给大家通个气,朕这里看几个条子。”
不多久,熊文灿和洪承畴进来。
朱由检这才拿着熊文灿给众人做例子。
“前几日朕和内阁说了开海的计划,多多少少的不少人反对。朕这次遇刺是不是就是和漕运、南边的海商也有关系?”朱由检开场白先把自己下一步想要清理的对象给带进来,说着还拍了拍手中东厂的条子。
韩鑛尴尬的摸摸鼻子。
自从自己彻底投靠了皇家之后,说是东林分裂也行,说是自己被从东林撵出来了也行。现有的东林戾气也越来越重。加上最近楚党、浙党异常的活跃,韩鑛也拿捏不准是不是当真南方有人在发难。
“开海一定是要开的,这三个月,光是从占城国运到大沽的稻子就接近七十万石。”韩鑛也是不怕,说句实在话,只要自己现在皇帝的信任不断,东林迟早就是自己的东林。
陆军官校不讲,光是卢象升的行政学院,自己一年就要了三十个名额。
还有就是所有人都忘了皇帝陛下的义女朱五娘,只有自己还关注着。现在这个孩子在皇帝幕后推动下,已经在卢象升管辖之下的昌平开办了十个蒙学,为六岁到九岁的孩子提供入门的教育。就是因为不拜孔子,还要教育算学,把孔家给惹怒了。
但是这又怎样,光是韩鑛一个人就从家乡为五娘公主提供了五十名教书先生。他不相信朱由检看不到。前两天周延儒去了南京,还专程绕了一圈山东,韩鑛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更何况,现在在座的十有八九都有懿安皇后给的海运份子。每一石运输到大沽的稻米其中就有大家五厘银子的利润。
想不到吧,南方的那些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吗?
秦良玉暂时听不太懂,但是确实喜欢看皇帝少年人,生气勃勃的样子,不由得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女将。
熊文灿关于这个知道的也多,看着大家都不接话,就斟酌着说道:
“臣的福建十一年,也曾经上过五封关于开海收税的折子。无论于民生还是军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朱由检今年只打算把开海作为一个引子铺垫一下,倒是没有准备敞开来谈。更何况,现在自己点的火已经够多了,还是缓缓来吧。
孙承宗也没有接话,他知道后面才是自己的主菜。
洪承畴此时还年轻,还沉浸在我和大佬一堂谈笑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