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范文程一下子高兴起来。
“去看看光海君李珲龙袍加身准备如何。要是好了速速给请过来一起观礼。”说完,瞪了一眼旁边的亲兵。
“还不赶紧从宫殿中安排两张一模一样的椅子,居中并列摆布。到观礼的时候,把咱们阿敏贝勒请上左手椅子落座,然后安排李珲右手落座。李珲所带重臣和奴才等分站两侧观礼。”
阿敏抓耳挠腮,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牵羊礼,但是觉得范文程真的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明明他自己可以做下去,有着大汗的手令,说句实在话,要是不准备和大汗彻底翻脸,阿敏顶多敷衍了事,但是也不敢在公开场合和军帐中,在范文程的面前炸刺。
可是现在,虽然他不了解什么叫做牵羊礼,但是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礼节。要不然也不会邀请马上就能成为朝鲜国王的李珲前来。
刚想说点什么,转过头来,却发现范文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看的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心慌。
想了想,拍拍手呼唤自己的亲兵。
“阿敏贝勒一夜浴血奋战,率领刚刚五百的后金壮士为国激战,身上难免有鲜血痕迹。你速去我的马车上,取过来我这里给敏贝勒准备的新战袍。”
“可是……范大人,您给敏贝勒准备的是朝鲜新君登基观礼的战袍。今天穿了,那么在大礼的时候,敏贝勒穿什么?要是重新做一套,知道还不得三天时间。耽误了事情就不好了。”
范文程笑着说道:
“看看,你和刚才的卓仕昌是一个毛病。都是些卑贱的下等人的心思。先给阿敏贝勒穿上,然后重金再给阿敏贝勒准备十套!”
话说这么说,范文程的心里却说道:
“阿敏啊阿敏,我范文陈头给你也磕了。现在就连你的寿衣也给你准备好了,绝对对得起你的贝勒的身份。更何况,今天这里死了成百上千的太监和宫女,这陪葬的数量都赶上皇帝的标准了。这么说不但你这路上也不寂寞,转到了后世也能享福。对了,回后金的路上,我在一路上给你多多烧些纸钱。”
范文程都举得自己做的真是太细致了。
“这应该心满意足了吧?阿敏贝勒。”
说话间,身穿着李倧龙袍的光海君李珲摇摇缓缓的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是从自己族里的提供的八个太监和三十六个宫女。这也难怪,宫女相对而言要是要求必须要躺十几天的太监来说,要好准备的多。
反正也没经过啥培训,前面和中间负责照亮的护卫把灯光给打的摇摇晃晃。宫女走起路来,也是各种的姿态。
这一队人就像是变异了长着三十六只爪子的螃蟹。虽然姿态很差,但是嚣张的气势很足。到了近前,却被光头壮汉率领着的护卫给拦了下来。顺手找到了队伍中的光海君李珲,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客气,在后面推着他往范文程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哎呀呀……”夸张的语气和预期的表现,范文程还是做的很到位。
“这一身龙袍还是很衬托君上您啊。君上您里面请,我给你介绍。”说罢范文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位是后金国执政四贝勒之一,也是被努尔哈赤大汗称之为最为勇猛的阿敏贝勒!”
光海君李珲看见范文程还行,但是说到了四贝勒之一的阿敏贝勒,倒还是有点不知所措。范文程向着阿敏使个眼色,说道:
“再怎么说这里还是应该以你为尊,请君上上座。”
光海君李珲刚准备上前,却想起了刚才自己路过来看到的横七八竖的睡在宫殿外的后金士卒,顿了顿停了下来。笑着谦让说道:
“既然以后后金是兄长之国,那还是邀请兄长上座。”说着,把自己左侧的座位让了出来。
范文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
“哎呀呀,你看看我。杀了一晚上的人,都让着血腥味给弄昏了头。还是君上清楚。”说罢,又向着阿敏单膝跪下。
“范文程昏聩,请贝勒莫要怪罪,还请阿敏贝勒先上座。”
阿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哈的大笑道。
“你一介书生,让你和那些疯子砍了半夜的人头,熬神费劲的,这些小小的错漏也是难免,本贝勒哪有怪你的意思。”
说完了,阿敏又哈哈的对着光海君李珲,说道:
“那哥哥这就不让你了。”
说罢,大大咧咧在这正殿之中接过来范文程亲兵递过来的新袍子。三下五除二的脱了沾满了鲜血的旧衣服,就这么当着众人面披上了新衣服,也不系上衣带,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左手的椅子之上。然后拍拍自己右手边的椅子。
“来……坐……”
这豪放的做派让一贯以贵族自居的光海君李珲有点受不了了,但是还能忍受住。只好顶着一张不喜不怒的看似平静的脸皮,走上了右边的座椅。
阿敏看着他的那张死人脸,心里顿时不爽。左右看看,伸出自己毛茸茸的大手,拍打着李珲的胳膊说道:
“把刚才跟着你的那些宫女叫进来。”李珲无奈的招招手,招呼自己族中选出来的宫女进来。这些美女鹌鹑一般的畏畏缩缩的站在殿下。
“来!”
阿敏点了其中的四个,伸出自己衣袍下的光腿。
“这椅子有点高,没有家中的锦墩坐着舒服。来来,趴在这里给本贝勒垫垫腿。”
点中了四个宫女眼泪巴巴的看着光海君李珲。李珲刚想说些什么,结果阿敏的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却越拍越重。他也只好点点头,“既然兄长喜欢,你们还不去。”
范文程看着阿敏,这时候也觉得有点可惜的感觉。你别说,这种情况下,还真是需要像阿敏这种人。范文程知道,这种羞辱一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羞辱羞辱着,就习惯了。
下面这个工作要交给谁呢?
眼看着四名女子委委屈屈的跪了下去,变成了阿敏的脚墩子。阿敏却还不满足,又指着剩下的人说道:
“外面没有头的女人很多啊,你们是不是觉得脖子也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