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光海君李珲看着金公公也有点动容,刚想要跳下马来,却被范文程制止住了。
“金公公放了人就回来,今儿是君上的好日子,你就别号丧了。”
“范大人说的是,范大人说的是,奴婢这就给君上叫门去。”
说着,牵着朝鲜王李倧就走向了景福宫的门前台阶,然后这才高声的喊道:
“奴才恭送我王回宫,你们也出来一个迎一迎啊。”
门楼之上灯火通明,但是上面的小兵都傻眼了。从今日早起,负责宫中防卫的五品统领就找不到人影,现在连个请示的上官都没有,把一群士卒搞得不知所措。
“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出来迎一下你们的王上吗?”
这时候的景福宫门前,大家好像是看着一场闹剧。
“行了,你个老奴才,再怎么说这也是王上,该给的体面也要给。赶紧放人回宫。里面的人听好了,本王给你们半个时辰,开宫门迎接你们的王上回宫吧!”
金公公赶紧跪下来:
“大王教训的对,是奴婢孟浪了。”
说罢,跑上去给朝鲜王李倧松开了双手,咔嚓一声上上了下巴。
这么长时间了,朝鲜王李倧也知道事情的由来,现在的他却也很是硬气。看也不看金公公,甩手就走上了台阶。
看着自己的王走了回来,守宫墙的侍卫还是不敢开城门,只有大胆的把吊篮放了下来,跑过来两个哭的眼泪汪汪的小太监正准备扶着李倧上去。
远处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被贺人龙捆在不远的高角楼的弘文馆赞成郑经世看完这一幕,已经眼睛赤红的他这才被贺人龙捏着脖子给放了出来。
“知道谁,在干什么了吧?”
岳和声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顺手给他塞了一把短刀,又把郑经世扶上马背。这货直接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
光海君李珲这边其实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加上他也是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周边甚至连警戒的人都没有派出去,就被郑经世钻了空子,直接从大队人马的缝隙中直接拍马赶到了宫殿门前。
他直接站上吊篮,和李倧一起站到了宫墙之上。
先是跪拜,然后这才才举着刀子和朝鲜王李倧站在火把之下高声叫道。
“乱臣贼子,你们认贼作父,怎么敢有脸回宫面见自己的祖宗!我已经按照我王手令,召集前卫在一个时辰进城。众宫卫听令,我王在此,今日固收宫墙者,官升三级!不幸战死者,抚恤黄金三两。”
别的不说,守卫景福宫的卫兵还应该是朝鲜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军团了。结束了没有首领、无人指挥的状况,眼看着自己的殿下又回到了皇宫,顿时士气大震。
郑经世也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宫卫在自己和殿下的身边聚拢了起来,这才向众人大声说道:
“诸位放心,这景福宫易攻难守,加上前卫马上赶来,今日就是你我立功的日子。”
然后举起刀,大声喊着:
“杀!杀!杀!”
第一声响应者不多,可是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自己的长矛和大刀,声音也越发宏亮。
在宫墙外的光海君李珲看到这一幕却是有点慌了,连忙也举起自己的长矛:
“杀昏君,给我冲!”
范文程看到这一幕都被气笑了。
原本自己占优的形势,被这光海君李珲乱发命令一搅和,顿时搞得还有点被动。在他的计划中,光海君李珲做完这场秀,就可以退下了。攻打宫门这件事,自然还要等后面的士卒把长梯、撞木抬上来,这才一鼓拿下。
现在倒好,士卒们不知道听还是不停光海君李珲发出的指令。他身边的亲兵和各个势力的家兵已经开始了冲锋,倒是后面的攻城兵还在观望。
“范大人,你看我们?”
松果额现在乖乖的充当起范文程的传令兵的角色。
“给托托和阿敏传令,暂时不动。”范文程挥挥扇子说道。
这样也好,让这些炮灰先攻打上几轮再说,省的胜利来的太快,又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我们是客人,现在好好看看光海君和朝鲜精锐的力量。”
说完,带着众人向后退开来,把光海君李珲顶在了第一线。
“发令,攻城!”
光海君听到范文程这么说心中还有些得意,谁知道一回头就看见自己这边只有稀稀疏疏的士卒在往上冲锋。而自己身后的几名已经投靠过来的带兵大将还在整理队伍。顿时有点恼羞成怒,恨恨的记住这几人的名字。
“李三顺!”
这是光海君李珲家族中的战将之一,他出事之后就带领家族亲兵远赴月儿岛,刚刚才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带领一百李家军作为督战,临战逃脱者斩!畏缩不前者斩!不听号令者斩!”
“末将遵命。”
说罢,李三顺突然一枪就把自己旁边刚刚投靠过来的平壤申氏的申时行给从马上捅了下来。
申氏完全是墙头草,这次指派了申时行带着四名亲兵一同前来,打定了两边站队的心思。早已经是李珲上位后要铲除的目标。
更何况,申时行持才傲物,仗着自己没落的平壤申氏的名头,自从来了之后,却是没将李三顺看在眼中,屡次军前顶撞比自己小了三十岁的李三顺。
“战前斩将不详啊!”有一个人冲着光海君李珲叫道。
“寡人不觉得!”光海君李珲举起长矛,“全部给寡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