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用长刀剁掉了自己右手的阿虎墩发出了第一声惨嚎之后,后金队伍的中间终于开始传出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呼。
受伤吃痛的马匹开始四散着胡乱狂奔,有的直接向着两边的宅子上撞去,进一步加剧了后军混乱。
听到后面此起彼伏惨呼声的松果额这才发现不对,但是他率领的第一批骑兵已经到了距离大门只有不到两个冲刺的距离。他松开了缰绳,在已经完全调整了步伐,开始狂奔的马匹上站立了起来。
唰……嗡……
一只短矛准确的插到了两扇大门之上,这就是自己的命令和攻击的目标。这时候他才一勒缰绳,马匹几乎堪堪擦着大门前的台阶回转了过来。
“呦呦……呦呦……”
十几名后面紧跟着自己的骑兵摇晃着自己手中带着长链子的铁球,朝着短矛标识的大门砸了过去。瞬间,黑色坚固的大门就被砸的摇摇欲坠。
紧接着,又是十几名身后背负着一米多长圆木的骑兵轻盈地从马匹背上跃下。在落地的一瞬间,就用双手从背后取下圆木,怀抱着直挺挺的向着大门撞去。
哐镗……
已经破烂不堪的大门终于承受不住这一次次绵密的冲击轰然倒地。
“冲进去!”
松果额探手从马侧的挂钩上取出自己的长矛,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站在高处的董朝莆看着侧翼的燃烧弹一得手,故作轻松的整个人这才真正的松弛了下来。对着岳和声说道:
“我这里一共就五十枚贺人龙这一次带过来的燃烧弹,全部消耗在这里了。”
岳和声看着有点上瘾的董朝莆,有点忧心的说道:
“历来战场放火都是有违天和的事情,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为妙。”
董朝莆倒是毫不在乎。
“我这条烂命是陛下救得,现在多活一天都算白捡的,谁用在乎这些。老子这一次来朝鲜才是真的明白了,只有这种天赐的力量才能让这些狗东西真正臣服在咱们的面前!”
传令兵看着董朝莆,等待着他下命令。可谁知道董朝莆看着扑进来的后金人丝毫不为所动。
“将军!请令!”
传令兵知道,他们埋伏在第一排的建筑里面的黑衣军距离大门也就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慌什么!”董朝莆不满意的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等他们排好队伍了再说!”
松果额的心中越发的没有底了,他看看随着自己冲进来的骑兵,大家基本上还比较的齐整。但是为什么后面的惨呼声越发的激烈。
“吁……”
自己的副手布鲁从后面纵马冲了上来,胯下的马匹几乎要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后面步卒损失惨重,可能有埋伏,千总!”
自己前面的院子黑乎乎的,后面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但是,自己从范大人传令兵那里得到的情报是朝鲜王李倧已经进了此处,这里面的护卫也不过百十人而已。
况且,早已经安排在四周的斥候并没有发出有人离开的信号。
院子并不大,自己骑兵聚集进来的越来越多,他的身边也越来越拥挤。
可是为什么?自己预想中一边在自己的马刀下嚎哭一边逃跑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而是院子中更黑暗更安静?
“布鲁,你去组织后方灭火事宜,凡是出现在军前无关人员一路杀无赦!”仓皇间不容得他多想,皇宫中还等着自己绑人回去,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帷幕军!”松果额一声断喝,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
“点火。”
后金骑兵娴熟的松开缰绳,一手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一手举起了长矛马刀。
把此地烧成白地,看看这些老鼠们能躲在那里。松果额下定了决心。他看着自己前面堂屋左右两侧的甬道,一拍马匹。
“帷幕军,冲!”
嗖~~~~~啪!
松果额刚一起步,一串金黄色的礼花就一溜烟的冲上了夜晚的半空中,啪的一声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像是金色的瀑布一般在黑色的天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啪啪…………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刚想要伸手将火把远远扔向堂屋,谁知道在自己和马匹的身上同时绽放出来无数朵的血花。马匹吃痛,嘶鸣着站立了起来,将他和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后方。
然后,这最后一百五十步变成了松果额的噩梦,
从二三层伸出的火铳和从一层伸出的大炮开始集火。
这哪里是一个商团的民宅?
没等到自己想明白,他身边的亲兵一左一右的扑向了自己,把他从马上掀了下来,然后用身体死命的按在了地上。
“轰!”
一发小型佛朗机炮发出的链弹从自己的马匹上空不到半米的距离旋转而过,将自己身后的骑兵砸成了半截。
趴在地上的松果额看的很清楚,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马匹,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冲到自己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