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给你一个秘折上奏的权利,从今以后,但凡你觉得不需要公开的奏折,可以秘折单独上报。别像你现在的这一份奏折一样。”
周延儒看向了自己的清理盐引的奏折,上面被皇帝用黑色和红色的铅笔写的密密麻麻。
“臣再喝一杯。”没办法,周延儒觉得耍赖也行。
朱由检摸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的傀儡珠,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他自己劝自己,后面需要傀儡珠的时机还有很多,现在朕也不富裕,正剩下十二颗了。
“臣向皇上求个恩典。”看着朱由检不说话,周延儒也知道为啥皇上在三更半夜没人的时候召见自己。
朱由检看了看他,说道:“说说看,朕也不是庙里的菩萨,能成的就成,不成的就不成。”
“臣想给黄宗羲求个情分。”
朱由检有点惊讶。黄宗羲原本也是朱由检夹袋里面的人物之一,无奈左防右防,这位还是走到了刀刺锥戳许显纯、田尔耕的案子中,更可怕的是还脱离了原来的时间线,把许显纯直接给捅死了。
朝廷里面请求无罪的奏折如同雪花一般的飘来,最后朱由检还是批了情有可原罪无可恕的批语,现在人还在大理寺里面等着发落呢。
按照朱由检的想法,他想把黄宗羲发配到洪承畴那里去。洪承畴对内治军打仗不错,抚民上面略差一点,同时想法上也过于保守,加个接了地气,有理想的黄宗羲,西北长治久安就有点希望了。
但是这都不是现在的事情。
这倒好,免一个黄宗羲就能换来周延儒的杀到皇家勋贵的动力。这件事阴差阳错走到了这一步,朱由检也就得自己的气运还不错。
“成,玉绳都说了,但是现场杀人,想要完全脱罪就是白痴梦。送到辽东从军十五年如何?”
“我的陛下呀,就他那身体,放在辽东就死在辽东了。”周延儒觉得还能再要一点待遇。
“成,那就西安府五年,如何?”
“臣替黄宗羲感谢陛下,臣敬陛下。”
入了阁的周延儒俨然已经是东林的潜在领袖,轮做官,十个黄宗羲都赶不上。但是他自己也清楚,无论是在学问方面,尤其是在新的思潮的带领上,现在的他已经远远的落后在黄宗羲的后面。特别是在这次手刃阉党首领,为东林六君子报仇之后,声望已经日渐兴隆。
周延儒明白,这就是做官的劣势。在体制内自然要维护体制的稳定,这是体制对于自己内部全部官僚的要求。长此以往,自然和江湖中幼稚地思考家国命运的书生会越走越远。
但是现在好了,只要皇上对自己的忠心不怀疑,替黄宗羲求情的这件事就会给自己带来超出预期的收益。想想看,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是黄宗羲的恩人,会压黄宗羲一头。
朱由检也高兴,黄宗羲的事情本来就是他想要再扶持起来的另外一个山头,虽然说现在东林已经没有由头聚集了,但是有两个领军人物,这才是一个组织的常态。
两个人都喝了一大杯,周延儒赶紧往回找补盐税的事情。
他不知道皇上的想法,但是他清楚这种无赖的形式要挟一次皇上,就要赶紧安排一点事情冲淡这件事在皇上心目中的阴影。否则,这根心里面的小刺迟早会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