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看了看她们,闭上了眼睛,这他娘叫什么事?
西海郡王?慕容清波?吐谷浑流亡国主?
不是六十来岁了么?这一把年纪还有心思跑到红潇楼来消遣?
不至于!
方才来人说了“世子”,大约就是慕容清波的衙内。赵正对衙内的印象特别不好,一想到这两个字,脑袋里就全是《水浒传》里高俅的那宝贝儿子。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慕容清波委身大唐,不见得会如此高调,但他家的公子哥却是棘手。若是发起疯来,打又打不得,不打又难脱身。
赵正冷眼偷偷地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群,也没见有什么穿着打扮神情面貌特别的人。
心里稍安,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便使了个眼色,赵吉利当即便就明了,大声嚷道:“西海郡王?西海郡王贤良淑德,手下怎会有如此仗势欺人的部曲,定是有人冒充,我且去州府击鼓告发,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罢,便拉了一把茫然的赵大柱。
“走啦!”
赵大柱还想说什么,胡三大却从后面推了一把,悄声道:“惹不起,撤了!”
几人当即便走,赵二娃从褡裢里拿出了几贯钱丢在了桌上,脚下生风,跟着大步流星的赵正,一路小跑,下了一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红潇楼。
众人也不言语,直奔东市马场。牵了各自的马,骑上便就狂奔出城。直跑出了州府地界,几人才放缓马步,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赵正回头看了一眼,幸亏跑得快。也得亏西海王家的那个纨绔没有强出头,否则这会儿还真不好收场。
一个偏安郡王虽然地位不高,但身份摆在那,起了冲突,就算他是伯爵,也绝讨不了好。朝廷里随便谁参上一本,就连他上司赵硕都要躬身自省一个月。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以后还是少惹为妙。像红潇楼这般风月场所,最好就断了念想吧。
赵吉利却是满脸的兴奋,毫不在意,“什么狗屁西海郡王,一天到晚就哭着喊着要收复失地,手里没钱没兵,指着我大唐帮他克服河山,结果却养出一个如此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狗世子。这是元良好不容易有了爵位,若老子还是泥腿子,今天就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行了,狠话谁不会说!”赵大柱回过味来了,冷哼一声,道:“毕竟他是客座大唐,我们凉州境内还有许多吐谷浑的子民。一个不慎,元良要如何自处?”
赵吉利闻言点点头,“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心里颇不服气。
但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想要不被人仗势欺侮,唯一的正道就是比仗势欺人者权势更强。
只是如今的平凉,还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