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爹、娘、大哥,你们都回去吧。
我一定会好好考的,你们放心。”陈绍明穿着统一的考生长袍,提着考篮,准备入场。
陈三老爷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原本的俊秀儒雅早已经消失不见,人瞧着比正月里要瘦了十几二十斤。
戒芙蓉膏的痛苦,折磨得他快要蜕掉一层皮。
每当他毒瘾发作承受着万虫啃咬骨血的痛楚时,就暗暗庆幸他儿子不必像他这般受苦,庆幸自己没有亲手毁了儿子。
“明哥儿,不要给自己任何压力,相信你自己。”陈三老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对,马秀才都说了,你绝对没问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陈三太太也摸了摸儿子的脸说道。
她心里对马叔明的信任和崇拜,绝对已经到了脑残级别的程度。
陈绍明信心满满的点头,四平八稳的抬步走到考场入口的搜查官面前,平举双手,配合对方搜查有无夹带小抄。
“可以了,这是你的考牌,进去吧!”搜查官将一个木制的牌子递给了陈绍明。
陈绍明双手接过,行了一个书生礼便进去了。
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全卷不得多于七百字。
陈绍明拿到试题后,就开始铺纸磨墨,提笔写了起来。
有马叔明专门给他开小灶进行了为期小一个月的考前集训,还幸运的押对了两道试题,陈绍明简直是兴奋的要命。
他下笔如有神助,文章一气呵成,不到半天时间就把考卷都答完了。
考场从早上进场后要到黄昏才收卷开门,所以,没有考完就直接交卷走人的道理。
陈绍明搁下笔后,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查无缺漏后,这才用干净的宣纸覆盖在考卷上,美滋滋的托着腮等着考试时间结束。
巡场官背着手从陈绍明所在的隔间走过时,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其他学子还在奋笔疾书,就这小子在托腮发呆。
巡场官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说这就是个凑数的,就算腹中空空没有墨水,多少也写点字凑凑数哇,总比交白卷强吧?
巡场官对着陈绍明投去一抹鄙夷的目光。
正巧陈绍明望出来,二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陈绍明被这鄙夷的眼神看得是莫名其妙,心说老子哪儿得罪你了?
你这是啥个意思呀?
巡场官觉得陈绍明不学无术态度还拽,这小子真真是没救了。
他又是摇了摇头,背着手继续巡场去了。
陈绍明纳闷极了,掀开盖着卷子的宣旨,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他打算把自己写的东西全都默下来,回头给好友马叔明看一看,预估一下成绩。
终于,从早上熬到了黄昏。
太阳下山了,考官敲响了铜锣,让所有考生都停笔走出考棚,准备收卷子了。
陈绍明将自己的笔墨纸砚收回考篮里,提着篮子走出隔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
巡场官过来收卷又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走进了陈绍明的考棚里,将放在桌面上的卷子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