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池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眼中也闪过一抹厉色。
只是她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她的样貌,只能将头埋在季景言的怀里。
孔桉从前面的马车上走下来,冷冽的脸上挂着几分轻蔑。
季景言微微蹙眉,只是眼下并不想去顾及他,他想要先将小白的帷帽拿回来。
一旁的孔桉似乎是看出了季景言的意图,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季景言不远处的帷帽,上前几步,一脚将那帷帽踢得更远。
听到声响的季景言皱皱眉,神情冷冽:“亲王殿下这是何意?”
这边的动静不算小,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不少百姓便纷纷围了上来。
孔桉一身蟒袍,冷冷地看着那位被称为无双的国师大人,眼睛微微眯起。
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今天一早就被扒光衣服,扔在了长安街中央,他气急败坏地逮人就问,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他昨晚被人下了药,只知道被一个女人算计了,今天一早去邀香楼找人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昨晚说的那个女子。
孔桉气急败坏,但也知道邀香楼背后之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邀香楼做的,他只能忍下这口气。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孔桉越想越气,现在又正好遇到了这位国师大人,孔桉不打算就这么过去。
那双犀利的眼睛,从季景言身上,缓缓移到了他怀里的那个女子身上。
是那晚马车上的那个?
孔桉皱皱眉:“国师大人用情至深啊。”
季景言微微抿唇,眼上的眼纱轻轻飘动,他思量片刻,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了暮池头上。
“小白先回家好不好?”
季景言掀起衣服的一角,轻声询问着暮池。
暮池的脸色冷了冷。
早知道,昨晚就应该卸了他一只手臂,今天也不至于在这里叫唤了。
【要一起回去。】
暮池抓过季景言的手,在季景言的手心里写道。
季景言也没强求,反正不管小白选什么,他都能保护好她就是了。
他只是担心小白怕生,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会害怕。
将暮池护在身后,季景言这才分出心神,面向孔桉。
孔桉冷嗤一声,语气中的不屑更加明显:“都说怎么国师大人不近女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季景言的气质变了。
如果说在暮池面前季景言朗润温柔,如今面向孔桉的季景言,终于变成了那位可望不可及的国师大人。
他的身上虽然穿着一身布衣,但是当他站在孔桉面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怀疑,他就是那位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
男子身姿笔挺,声音清冷:“亲王殿下无陛下旨意,长安街打马,是何居心?”
季景言从来都不是避其锋芒的主,只不过之前不愿跟孔桉扯上关系,如今惹恼了他,他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孔桉冷哼一声:“本王长年不来京城,只是一时之间忘了长安的规矩,国师大人,您也太多心了吧?”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长安的规矩,和别处有何不同?”
季景言的态度并不是咄咄逼人,但是由他说出口时,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过来,对着孔桉指指点点,眼中满是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