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乱他心神。
“本宫确实不值得少卿大人信任。”暮池眉眼娇媚,甚至还向着他抛了个媚眼,“但是少卿大人,本宫若是执意要你定他的罪,你当如何?”
这话说得干脆,不容置喙。
林鹤秋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终究是软下几分。
他甚至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同她解释这些。
“公主殿下,如今长安城百姓人人自危,甚至不敢白日上街,生怕您一个眼神,便要押他们来大理寺,坊间流言四起,更有甚者,竟遣词造句编排于你。”
林鹤秋顿了顿,声音微凉:“殿下,您当真一点不在意吗?”
林鹤秋忘记了,忘记了当时她的眼神。
就好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月色,林鹤秋看不清,也看不懂。
许久。
少女灿然一笑:“本宫一点都不在意,本宫本来就是肆意妄为,本宫只要你治他的罪。”
林鹤秋看着她,他不记得当时在想什么了。
或许在想,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或许又是在想,林鹤秋,你才是无药可救的那个。
他当时甚至想,他故意放走那人,再以此契机放出消息,说公主殿下宽宥,最终饶过了他。
他不想看她被万人唾骂,世人唾弃。
林鹤秋才是无药可救的那个。
思绪回笼。
林鹤秋看着护城河,淡淡地开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那些年,她向大理寺押来的那些人,经过查证,不是孔桉的人,便是其他国家安插在长安城的细作。
一次两次是侥幸,但次数多了,林鹤秋便起了疑心。
沈宴不语。
他站在林鹤秋身后,背上是那柄问山刀。
沈宴一直没有告诉暮池,他其实并不惯用于使刀。
月色如水,波光粼粼。
“她不肯告知任何人,只是说他们得罪了她,其实都是借口对吗?”
林鹤秋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沈宴身姿挺拔,如同笔直的松柏。
“你有自己的答案。”
沈宴只是这样说。
他知道,他就算解释什么,他若是不肯信,也是徒费口沫。
沈宴早就知道,她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便会与所有人背道而驰。
南渊的气数,落在她一介女子的肩上。
就如顾言述所说,一点都不公平。
“你知道我在找你?”林鹤秋换了话题。
“知道。”
沈宴没有隐瞒。
他的耳力,想要听到周围的动静,实在容易。
只是他没有将那群人甩掉,他确实是有话想要对林鹤秋说的。
“最近有人盯上你了,小心点。”
沈宴淡淡地开口,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一样平静。
如果不是暮池要他们保证林鹤秋的安全,他不会管林鹤秋的死活。
林鹤秋愣了一下,声音却是瞬间冷了下来。
他眉头紧皱,瞳孔剧烈收缩。
“是她让你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