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但凡是有点地位姿色的公子无一不是低头掩面,生怕被这位跋扈放浪的瑶光公主看上了去。
暮池看在眼里,却是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位国师大人身上。
她知道,谢容暄还是不肯死了帮她找夫君的心。
既然他不死心,那也怪不得暮池下一记狠药了。
冷冽的眸光瞬间温柔似水,暮池看向那对面正端坐品茶的国师大人,眉眼带了几分妩媚。
“瑶光以为,国师大人就好得很。”
此话一出,原本还算热闹的筵席,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那耳边的丝竹管弦都停下来了,在场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刚刚口出狂言的瑶光公主。
要说这筵席上还有没有神色平静之人,除了她,似乎只剩下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国师大人了。
季景言分明听得仔细,但却恍若未闻,仍旧抿着手边的茶水,端的是芝兰玉树,矜贵清冷。
暮池也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骨。
这位国师大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谢容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向暮池的眼神多了几分冷冽与失望。
“阿池,莫要胡言。”
暮池笑得恶劣,那双漂亮的眸确实挑衅地看向谢容暄。
“是陛下您先说胡话的。”
丝毫不留情面。
暮池自己都觉得。
她大抵是个没有心的坏人。
那场宫宴自然是不欢而散,暮池听说,宫宴之后,谢容暄大病一场,脸色也沉得厉害。
“陛下不去看一看吗?”
燕泽誉也会这般问她,心有不忍。
暮池的脊背挺了挺,声音带着几分凉意。
“我是注定要烂在泥土里的。”
那时,暮池是这样说的,声音冷得如同那苍翠山的冷泉。
“他早些知道这一点就最好。”
“将我放弃最好。”
那一日,暮池在寝宫里待了整整一日,不吃不喝,顾言述急得没办法,却又无可奈何。
“凭什么?”顾言述压着嗓音,语气不辨,“这南渊气数,凭什么让她一人去顶?”
一点都不公平。
……
思绪到了这里,便也断了。
暮池感受到身边的男子气息归于平稳,应当是已经睡着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故意弄出些声响,见季景言没动,暮池这才松了口气。
鼻间钻进了几缕雪松香气,暮池深吸一口气,从季景言的手臂下躲了出来。
时间快到了,暮池也来不及再想,碰了季景言的唇,不多时,便又化作人形。
——依旧是没有衣裳。
暮池叹了口气,轻车熟路地从季景言的柜子里挑了件衣裳,从窗户外跳了出去。
躲开国师府的家丁守卫,暮池向皓月酒楼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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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酒楼是楚砚诀在长安的情报点。
暮池开了家布庄收揽情报,一些消息需要楚砚诀的协助,便会写封信,让皓月酒楼的伙计送去楚砚诀的封地。
暮池是蒙了面去的,为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