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是这样。
眼前这位国师大人,似乎从来都是这般清冷矜贵的模样。
就好像世间的所有风物都与他无关,他如同那皑皑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孑然一身,遗世独立。
“这世上,可有国师大人在意的人吗?”
谢容暄这样问,问题似乎有些没头没尾的。
季景言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谢容暄的问题而有任何变化。
“作为一国之君,陛下应该以臣民为先,自身次之,社稷为重,儿女情长为轻,如此才是为君之道。”
季景言语气清冷,说话娓娓道来。
谢容暄轻笑一声,棋子没有落下,像是在观察棋局,只是目光随意。
“国师大人似乎总能孑然一身的。”
谢容暄这话没什么情绪,只是将一枚棋子缓缓落下。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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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陆彦!?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陆彦!你走!你马上走!”
妙兰警惕地瞪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子,大声吼道。
暮池勾勾唇,朱红色的口脂将她整个人衬得冷淬娇艳。
她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宫女。
最终,还是妙兰受不了那样的眼神,冷声道:“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喊人了!”
暮池冷嗤一声:“你当然可以喊人,不过你想清楚了。”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如果你真的叫人来了,知道这件事的,可就不止你我两个人了。”
暮池如愿地看到妙兰的眼中闪过惊慌失措。
她挑挑眉,放缓了语气:“妙兰姑娘,我这次来,只是来确定一件事的,只要你如实相告,我保你平安无虞。”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你就是跟那群人一伙儿的!”
暮池眯了眯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彦和丞相楚业书都也在找你,”暮池神色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若是他们找到你的消息,你以为你真的能在宫里活下去吗?”
妙兰显然是被暮池的话吓到了,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暮池,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谁?我为什么相信你?”
暮池扬了扬眉,知道了妙兰的选择。
“你这里有纸笔吗?”
妙兰愣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开口:“有的……”
暮池点点头,让妙兰准备了纸笔,随即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将写好的信件交到妙兰手上,暮池淡然开口:“你将这封信交给皓月酒楼的掌柜,告诉他,要订十八号的黔西小菜,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暮池补充道:“不出三日,会有人将你从皇宫接走,保证你的安全。”
“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妙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继续吼道,“我不管!在我安全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事的!”
暮池挑挑眉,胸口处传来了阵阵灼热之感。
时间快到了。
“妙兰姑娘可以选择现在不说,”暮池面上却依旧闲庭信步的模样,“你将信封送出去的三日后,自然会有人来接你,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也不晚。”
妙兰似乎默认了,她没有说话,还是忌惮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知道陆彦的事?”
暮池摆摆手,转身开了门:“这你不用管,这件事你必须守口如瓶,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暮池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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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孔桉进京一事,陛下还需早作打算。”
季景言的语气冷冷清清,他抿了口茶,将最后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