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清醒道,“那时候梁姑娘说出了对韩兄的心意……我想韩兄听了必定情难自已,一时间不进入雅间也是情有可原。”
韩世忠轻微的吁气,亦露骇异。
沈约缓缓道,“但梁姑娘说到方腊的时候,似乎察觉有什么异状的时候,韩兄却入内打断梁姑娘的下文。”
韩世忠终于道:“是以沈公子觉得,我知道红玉要说什么,这才提前制止?”
沈约笑笑,“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林灵素望着沈约,如同看神一样的表情。
韩世忠轻叹一声,“沈公子的观察之细,实在是韩某生平仅见。不错,那时候我的确不想红玉对沈公子说出一些怀疑。”
“为什么?”沈约反问道。
韩世忠默然片刻,“韩某戎马多年,杀人难数,若说杀的都是该杀之辈,那绝对是欺人之言。”
沈约微微点头,“韩兄能有这种认知,很好。”
韩世忠又道,“征战疆场之人,除少数要求高官爵禄外,多是平民百姓。韩某知道这点,才多用斩将之策,力图用最少的死亡,解决韩某不能不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沈约再度点头,他明白韩世忠的意思——做个不征战的平民百姓是个选择,但如今的年代只能忍辱偷生,韩世忠选择了征战掌控自身的自由,但他清楚的认识这是无奈之举。
人不总是处于无奈之中?
将无奈当作正确,那不过是麻木的表现。
韩世忠看似木讷,但终不是个麻木的人。
“可平方腊一战,却是韩某此生的噩梦。”
韩世忠有些痛苦道,“在西北交锋,韩某还可以用保家卫国托辞,但在和方腊交手的时候,韩某杀的已是大宋子民。韩某人微言轻,又不能不战,只盼能擒住首恶方腊还天下个安宁……”
轻叹一声,韩世忠喃喃又道,“但方腊死后,投降的那些人,却没有什么好下场,只是根据韩某所知,就有数万人放下了兵器,被砍掉了头。”
沈约默然。
这是数千年的残酷事实。
屠杀一直是某些人解决问题的固定方式。
“韩某扪心自问……”
韩世忠很是挣扎道,“韩某所做的是正确,还是为恶?”
没有人回答。
半晌,韩世忠终于又道,“最近的京城,其实多有失踪案件。”
沈约皱下眉头,看似歌舞升平的汴京实则问题百出,偏偏高高在上的那几人视而不见。
“本来这些案件不归韩某来管,也轮不到韩某来管。”
韩世忠握拳道,“根据韩某所知,失踪的多是些寻花问柳之辈。”
沈约立即道,“案件可能和青楼有关?”
韩世忠赞道,“沈公子倒是一听就醒,但韩某却是在红玉的提醒下才留意到这点。韩某和红玉暗中调查此事,起因是因为有营中兄弟也是下落不明,失踪前,也曾造访过青楼。”
微有感慨,韩世忠缓缓道,“那些兄弟和韩某出生入死多年,韩某如何能坐视不理?”
林灵素听到这里,微有不耐,“那你查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肯说?”
韩世忠沉默片刻,“红玉查到失踪的人和几个青楼有关,同时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件诡异的事情,青楼内又有明教教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