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护卫挡不住沈约下子如风。
他们可以拖延住完颜烈的落子速度,但他们的招式在沈约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挥戟间,他们明明见到一戟刺在沈约的身上,可随即发现刺入了虚影,拔戟出来,沈约仍旧在原地安然无恙。
众金卫对沈约急攻,可尽中幻影。
沈约运斧敲钟,在金帝和完颜烈在乾元殿打个来回的时候,只余最后一子未下。
呕血谱将成。
完颜烈瞥见,大叫道:“死字那点。”
最后一子就落在黑棋“死”字那点之上!
“死”字成,棋谱终!
完颜烈见沈约按斧不动,只以为他是谨慎没有落子,不想沈约听到完颜烈提醒,倏然将玉斧抛向完颜烈。
“最后一子由你来下。”
沈约话音落,人已至天河中,下一刻,他已到了天河的那端!
完颜烈大惊。
他那一刻几乎将沈约的亲人问候了一遍。
谁都没想到沈约会有这招。
以沈约之能,最后落下那子并不困难,可他为何要将落子的权利交在完颜烈的手上?
完颜烈根本无法落子!
那玉斧不偏不倚到了完颜烈的面前,被他迅疾接下,可下一刻的功夫,金帝甩动捆仙索,将完颜烈摔向离钟更远的地方。
有尘土飞扬。
那一刻完颜烈明明头部在着地,但他还能伸手按地,化力借力翻起转甩捆仙索中的金帝。
百来岁的老人看起来矫健不让少年。
二人如同置身在超级无敌风火轮中不停的旋转,看起来有趣,着实凶险非常。
金帝倒还罢了,他几乎钢筋铁骨般,落地出坑,撞墙墙坍。
可对完颜烈来说,每一次被摔落,都意味着有毙命的危险。他仗着武功高绝,运力巧妙,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但他深知最后败北的一定是他完颜烈。
这些年来,完颜烈从未经历过这般奇诡的对决局面。他仗着内功精绝、养生有术,着实达到了黄帝所言那种人的境界——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可他终究不能逆死转生,体能难免衰减。可金帝却正值壮年,而且犹如打了兴奋剂。
此消彼长,他完颜烈终有力竭的那一刻。
如今几个来回,他隐约就有要呕之感,勉力支撑都属不易,要在这种情况下敲钟落子,虽只是一子,却是绝对不能。
金帝显然亦明白这个关键,每次运力,均是将完颜烈拉远。
他深知一点,持久战对他而言,有利无弊。
只要完颜烈不落最后一子,死的就是完颜烈。
叫苦不迭,完颜烈暗自问候沈约的祖宗,却想不明白,生死关头,沈约为何会出此昏招。
宫中剧斗不止,血腥弥漫,陋巷缠斗之激烈处,丝毫不让。
酆都判官数次前冲,却均被杨幺挡回。
或许酆都判官自认比杨幺要高明一些,但他无疑比杨幺要怕死,如此一来,他终究突破不了杨幺的拦阻。
可宫中巨变亦落在酆都判官的眼中,眼看沈约落子将终,酆都判官退后之际,手中已多了一个圆筒,同时喝道:“看我唐门暴雨梨花针!”
言罢手一用力。
暗巷大寒。
杨幺听闻“暴雨梨花针”几字时内心更寒。
他知道蜀中唐门的犀利,更知道唐门以暗器称雄天下。
这世上有毒的东西不见得犀利,犀利的东西并不见得有毒。
唐门暗器却是又毒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