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说的,朕可没说,朕一直说皇姐秀外慧中,仍女中诸葛。”皇帝立刻瞪着实娘,敢回去告状试试。
“许家真的杀子了吗?”实娘噗的笑了,选亲的话题其实可以结束,忙转回案子。
“你知道许家杀子?”皇帝果然听出中间的不同。
“嗯,六娘订亲那天张谦和我们说的,当时说是自杀,许家与六娘之事,您也知道,许家做得太过龌龊,程家也算大度,这些年,专心治学,现在许家公子这样,倒应了我娘说的天地有道,报应不爽。不过当时我们觉得许家公子已然重伤,纵是自杀,也得有力气,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才能万念俱灰,想到死吧?当时吕显表哥被我外公打了几板子,一早都糊里糊涂的,许家公子怎么就能想到自杀?当时也就这么随口聊了一下,聊完了,实娘就回家了。”实娘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预防张谦那家伙出卖自己,还是自己技巧的说一下。
“你们能想到,天下那么多人,怎么会想不到,许家行的是家法,不过父母爱子,不忍他死后还被摒于祖坟之外,于是才会以自杀报于朝廷。”皇帝给她一个白眼。
“舅舅,您说,家法大还是国法大?若连文宗家都置国法与不顾,那么,谁还会遵从国法?”实娘不干了,许家的事与她无关,她向来不沾因果,但是,许家的做法,挑战了她的底线,“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那《孔子家语》也说,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在许公子重伤的情况下,却被行家法处死,这是所谓文宗之家该有品格?从六娘的婚事,到他们杀子,可见这家都烂透了,无耻之尤!”
“所以许公子死不足惜,可是你更加痛恨这些人,满口的道德仁义,一肚子男盗女娼?”皇太后笑了,看刚刚实娘痛斥许家时,她仿佛看到女儿的幼时,所以这就是自己的外孙女,跟女儿性子一模一样。
“是!”实娘说得掷地有声。
“张谦也这么说!”皇帝瞪着实娘,“你确定没和他聊过?”
“没有,对了,他这个人有点迂腐,我们三观不合。”实娘想到一个问题,那天聊许公子的初衷是,张谦那个家伙说自己做错了。他不是住在青楼的吗?怎么脑子跟花岗岩一样,这与人设不同吧?不过无所了,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
“张谦怎么说的?”皇太后也不管三观是什么了,忙好奇的看向了皇帝。
“张谦逼问出许某的真实死因之后,刑部也十分为难,家法处死,也有如许老大人所说,也是为了让他少些苦痛。但张谦像刚刚实儿说的,引经据典,哪本书上说了,家法可立于国法之上?又有哪本圣贤书上说,父亲有权杀死儿子;让他少些苦痛,他在如此不清醒的情况下,如何真实表达自己的意愿?所以官司打到朕这儿,朕也为难,让三司会审许大学士杀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