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拉摇头,“金勋不足以抗衡杨狗。”
“老夫本以为建水城少说能坚守五日,谁曾想……蒋晨可有话?”肖宏德迅速压下了心中的些许不安。
“详稳说,他在,金山城就在!”
肖宏德默然片刻,“去歇息!”
信使说道:“小人请辞。”
肖宏德抬眸,“嗯?”
信使说道:“详稳说,杨狗气焰滔天,总得有人去告诉他,大辽,从不乏赴死之士!”
肖宏德看着信使,“给他酒食!”
信使被带走了。
彭志摊开地图,“若是金山城破,澄阳就成了孤城。详稳,向泰州等地求援吧!”
这时候说老夫是皇帝的人,估摸着泰州方面会嗤之以鼻,以为老夫是为了保命撒谎……肖宏德摇头,“老夫是左相的人,泰州那边是皇帝的人。他们疯了才会来救援内州。”
党同伐异,便是这个局面。
赵多拉说道:“当牵制杨狗,为金山城分担些。”
“你忘记了当年杨狗伏击潭州军之战了?”
肖宏德看着赵多拉,心中鄙夷,“当年杨狗以一部牵制三大部,主力赶往潭州军救援的必经之路。援军赶到,他领军居高临下,一击致命。那一战后,整个陈州的局面都打开了。”
赵多拉默然。
肖宏德说道:“去打探潭州援军的消息。”
“是!”
有人去了,赵多拉告退。
出去后,心腹不满的道:“肖宏德越发对您不客气了。”
“老夫是故意的。”
赵多拉冷笑,“老夫装作蠢一些,肖宏德就会放心些。且等此战结束,咱们再见分晓。”
心腹说道:“如此,要小心!”
“老夫已令人把书信送去宁兴林雅处。”
若是如此,林雅接到消息,定然会安排人出手弄死肖宏德!
无论此战胜败,肖宏德都必死无疑!
心腹不禁打个寒颤。
“他不仁,就休怪老夫不义!”
值房内,彭志说道:“赵多拉怕是有了防备。”
肖宏德眸色深沉,“老夫已经遣人快马送信去宁兴陛下处,此战无论胜败,林雅都会对老夫出手。陛下需要老夫的投靠来震慑林雅麾下文武。用不了多久,鹰卫的好手就会赶到内州。”
彭志笑道:“赵多拉还以为自己手中握着详稳的把柄,至为可笑。”
“老夫此刻没工夫想他这事,老夫就在想,林骏何在!
!”
……
通往内州的原野上,十余牧人正在搜寻猎物。
“看,那有一头黄羊!”
一个猎人发现了一头黄羊,欢喜的招呼自己的同伴去追杀。
“快!”
黄羊开始奔逃,牧人们从四面阻截。
最终谁射杀了黄羊就是谁的。
距离渐渐拉近,十余牧人张弓搭箭。
黄羊突然转向,大部分箭失落空。
一箭却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它的嵴背。
黄羊倒下。
射中的牧人欢呼了起来。
这只黄羊肥硕,回去大半弄成熏肉,内脏一家子能吃几天……
牧人双手合十感恩神灵护佑。
“什么声音?”
有人回头。
“打雷了吧!”
有人说道。
远方,一条黑线若隐若现。
黑线很快变成了黑云,不断扩大。
轰隆!
雷鸣般的马蹄声令牧人们惶然不安。
“闪开!”
这是一支庞大的骑兵。
牧人们赶紧闪避。
看不到头的骑兵就从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疾驰而过。
马背上,林骏突然问道:“距离!”
身边的将领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他,“三百余里!”
“我要准确。”
“三百四五!”
林骏眯眼看着远方,“希望肖宏德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随行的谋士沉长河说道:“肖宏德用兵了得,虽说前次败于杨玄之手,不过此次乃是固守,想来杨狗也对他无可奈何!”
“这话,过了!”
林骏摇头。
沉长河讶然,“使君的意思是……”
“若是我领军攻打内州,用不了半月,就能击破肖宏德,彻底占据内州各地!”
他眸色深沉,“杨玄用兵了得,肖宏德,不是他的对手。”
沉长河说道:“如此,还得抓紧赶路。”
“走!”
大军远去,牧人们这才敢过来。
“完了!”
那头黄羊早已被踩为一滩肉泥。
“少说两万人马吧?”
“有,也不知去哪!”
……
金山城。
这是攻城的第三日。
城墙在投石机的轰击下伤痕累累,但并未坍塌。
守军明显少了许多。
但士气还行。
每当城头被突破时,蒋晨都会亲率预备队赶来增援,屡次用自己的悍勇和修为,把突破的北疆军赶下去。
屡次三番,守军士气大振。
“杨狗!”
又击退了一波攻势,蒋晨冲着城下吐了一口唾沫。
然后举起长刀。
“详稳威武!”
城头在欢呼。
吴念站在后面些,目光复杂的看着蒋晨。
虽说坚持了三日,可城中守军死伤惨重,剩下的还能坚持多久?
先前敢死营试探攻击了一下,随即退去。
吴念知晓,这是试探,下午,多半会发动总攻。而敢死营,将会成为箭头。
能挡住吗?
吴念木然。
城中。
“第三日了。”
丁波看了室内的吴珞一眼。
吴珞在看书。
可翻开一页后,却许久未动。
“念哥,再不动手,郎君会连你一起斩杀,丢在京观的最顶端!”
杨玄对对手的狠,吴珞在府中都有所耳闻。
……
午饭后,北疆军再度发动进攻。
“索云!”
杨玄策马到了前方。
“主人!”
索云跪下,知晓立功的机会来了。
“今夜,我要宿在金山城中!”
杨玄看着他。
索云起身,“请主人看我敢死营破城!”
杨玄颔首。
索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为了主人!”
敢死营出动了。
一个个将士冲着杨玄行礼,兴奋的就像是要去洞房。
“主人威武!”
杨玄微笑,举起手致意。
他指着城头,“敢死营突破后,屠公,令好手破坏床弩。张栩,随即领人扩大口子。骑兵!”
江存中上前,“国公!”
“准备突击!”
“领命!”
决战,来临!
杨玄指着城头,“守将,死活不论!”
“领命!”
原先杨玄喜欢生俘守将,用于打击敌军士气。
此刻说死活不论,也就是说,他动了杀机。
“国公令!”骑兵们追上了敢死营,嘶喊道:“守将死活不论!”
索云咆孝,“杀了守将!把头颅献给主人!”
城头,吴念面色剧变。
——念哥,国公的耐心有限!
吴珞的话回荡在耳畔。
敢死营上来了。
甫一接触,他们就用以命换命的厮杀方式给了守军沉重一击。
蒋晨带着仅存的预备队冲上去,用一往无前之势,一步步把突上来的敢死营将士驱赶下去。
“好一个悍将!”
姜鹤儿不禁赞道。
城头,蒋晨咆孝,“谁能杀我?谁?!”
雄性的气息勃发到了极致!
“我!”
刀光来自于身后。
匹练般的掠过蒋晨的脖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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