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对手反手就是一刀,转换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个悍卒!
经验丰富,且穿着厚重的甲衣,可见地位不低。
赵永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刀,有人惊呼,“旅帅小心!”
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个敌军的凶悍……他便是冲着赵永来的。
悍卒的作用就是打开口子,或是斩杀敌军头目。
杀!
第三刀。
赵永格挡。
铛!
他挡住了!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母亲,侄子,鸡子,大饼……
二郎,记得回家!
——好好干!
副使拍着他的肩膀,含笑道。
力量重新在身体中涌出。
横刀闪电般的挥出。
血光一闪而逝,接着飙射。
后续的敌军中竟然发出了惊呼,好像这个悍卒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赵永割下此人的头颅,高举摇晃。
“万胜!”
欢呼声一直延续在整条防线上。
士气,在一点点的起来。
此消彼长!
赵永捡起长枪,目眦欲裂,“兄弟们!”
“在!”
“跟着我!”赵永往前一步,“为了副使!”
“为了副使!”
“杀!”
残存的三十余人齐齐上前一步。
长枪前刺。
敌军在惨嚎着,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畏惧之色。
当你比对手更不怕死时,他们的疯狂也就是个玩意儿!
呼喊声在蔓延。
一个个将士举着长枪,高呼道:“为了副使!”
“杀!”
整条战线奇迹般的稳住了。
接着,开始把敌军挤出去。
杨玄目睹了这一场近乎于遭遇战般的惨烈厮杀。
“那一块率先发动反击,干得漂亮。”杨玄指指前方,韩纪低声对一个小吏说道:“稍后把那人找来。”
小吏急匆匆的跑了去。
战线在往前推,敌军的第一波冲击动力耗尽。
“陌刀手,上前!”
南贺长出一口气,知晓这一波疯狂攻击算是挡住了。
“谁率先反击?”他问道。
“是一个旅帅,被副使遣人叫去了。”
南贺点头,继续关注战局。
浑身浴血的赵永被带到了杨玄身前。
“见过副使。”
赵永行礼。
杨玄看了他一眼,“咦!我记得你。赵永?”
赵永兴奋的道:“正是小人。”
韩纪看似不经意的道:“老夫认得此人,他的升迁是副使亲自过问的。”
这是在为老板收买人心。
宋震看了韩纪一眼,觉得此人浑身都带着刺,每一根刺都是冲着大唐而来。
恨不能杨玄今日就打起反旗。
赵永跪下,哽咽道:“小人何德何能,唯有以死报效副使。”
杨玄记得此人的忠心,以及那种专注,“今日你率先稳住了防线,更是第一个率部反击,给轮换赢得了时间。
此功不小。按理该升迁。
你从军时日尚短,我不讲什么资历,只看本事和功绩。
可你终究基础不牢。
统军,只会厮杀的经验不够。
此功,我记下了。
好生磨砺,去学习如何统军。
五十人是厮杀,可五百人,五千人如何厮杀?”
杨玄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学问,去学。”
五百人,五千人……
能执掌五千人,那便是北疆军的中坚力量。
这是看好,更是许诺。
赵永大声的道:“愿为副使效死!”
杨玄微笑,“好好干!我在看着你等!”
宋震看着赵永激动万分的告退,心中想着的却是皇帝……
朝会上,被提拔的官员们也是激动万分,可他们感激的却是自己的靠山。
而在北疆,这些将士感激的人只有一个。
北疆之主,杨玄!
“敌军轮换了。”
前方,敌军开始轮换了。
第二波五千人顶着弩箭冲了上来。
轮换的天衣无缝。
“赫连荣看来蛰伏了这阵子并没闲着,他的麾下比上一次厮杀时更为精锐,此人,不俗!”
韩纪赞道。
宋震点头,“潭州军攻击凶狠,攻击凶狠的老夫见多了,可这等凶狠中章法一丝不乱的,却少见。可为劲旅。子泰,小心!”
老宋前半生征战不休,经验丰富。哪怕是久违沙场,那些记忆和本能也在一一回归。
杨玄看了一眼宁雅韵,“掌教觉着如何?”
“想让老夫以后领军厮杀?”宁雅韵甩甩麈尾。
“想,但不能。”
让老帅锅领军厮杀,画面挺美。
姜鹤儿都囔,“主将拿着个麈尾,没事儿甩甩。背上还背着古琴,没事儿弹几声。人说鼓角争鸣,到了掌教这里,就成了左麈尾,右古琴。”
杨玄差点就笑出声来。
这时,敌军第二波攻击到了。
两队交错时,第二波骑兵的速度不可避免的减缓了。
陌刀高举。
一个个陌刀手被包裹在甲衣中,一双双眸子从面甲上的孔洞中往外看去。
“斩!”
刀光闪过!
人马俱碎。
“这便是杨狗的陌刀队!”
陈发祥面色凝重。
赫连荣说道:“再锋锐的陌刀,也是由人手持。只要是人,他就会疲惫。
告诉将士们,用尸骸,堆满老夫的视线。
最上面,便是老夫!”
一股惨烈的气息令陈发祥心头一震,“是。”
第二波攻击越发的疯狂。
“敌军太疯狂了。”
韩纪也不禁为之惊叹。
一队队骑兵轮番冲击北疆军防线,在陌刀之前撞的粉碎。
杨玄眯眼在看着。
“敌军骄横,这与赫连荣的一番话有关。
我在战前并不喜欢说话,不是说不了,而是,我北疆勇士无需我的鼓舞,便能士气满满。
今日,赫连荣以无畏号令全军。他在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应。我的回应是……”
呛啷!
杨玄拔刀。
“儿郎们,让异族看看我大唐男儿的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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