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理想、神灵、来生、主义、经济、哲学,统统都是谎言,全是靠大脑臆想出来的。一小部分人负责撒谎,看谁编的圆满,大部分人跟着瞎跑,这才让群体滚滚向前。
眼下就有一些流民为了希望开始奋斗了,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探、突破安全区和红区之间的封锁线。面对突如其来的偷渡大潮,负责守卫的联盟军队左右为难。
开枪打吧,明知道那些人只为了吃饱饭,不是威胁,是和自己一样的民众,说不定还见过、聊过,真下不去手。不开枪吧,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自己守卫的区域通过,至少在没等到上级命令之前不成。
俗话说的好,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哨兵们很快就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们发现偷渡者之后先发出警告,然后故意打不中。
胆小的听见枪声,看到子弹在附近地面上擦出火化,转头就回去了,胆大的不顾生死那就出去呗。非法电台的广播士兵们也能接收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跑出去还得回来,到时候再抓也不迟,甚至更划算。
可惜他们想的有点简单了,或者说还不太洞察人性。十个人偷渡五个人不成功三个人回来时被抓,剩下二个人成功了,真带回来一大包紧俏物资,到市场上转眼换来一大把钞票。
前面八个失败者的故事仅限于他们的家人、邻居、朋友知道,后面这两位成功者的事迹则广为流传,并随着他们的生活明显改善,成为大部分流民的榜样。
有了榜样就会有追随者,广播之后短短不到一周时间,东南四环附近的枪声就成了每晚的报时器和天气预报。响枪了,基本就预示着夜黑透了,还是个大阴天。
要是赶上刮风下雨那就更热闹了,偷渡者们穿着土灰色的衣服,成群结队、顶风冒雨,把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上,像蚯引一般蠕动着向南、向南、再向南。
随着越来越多的偷渡者成功,城南安全区里逐渐兴起了一个新行业,蛇头!和旧世界里的蛇头差不多,他们有组织、有计划把想吃夜草的流民送出封锁线,再在约定好的地点和时间接应,大大提高了成功率。
当然了,也有玩急了眼的,居然开枪射击岗楼上的探照灯,从而引发了士兵们的报复。一顿机枪突突突,连组织者带流民打趴下大半。
流民出现了集体伤亡,内务部自然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勘验,王简正在新安全区里秘密侦查武器走私桉,蓝玉儿只好亲自带队前来。
哨兵开枪打死打伤了流民,军队肯定没法置身事外,张柯同样得亲临现场,盯着政府的人,免得把屎盆子往军方头上扣。
这两个儿时的玩伴,成了各自团体的代表,必须合作又不能信任,有时候还得故意下套,为自己的团体争取利益,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这就是你那位偶像爷爷干的好事,他躲在后面用电台鼓动流民当炮灰,把麻烦和黑锅甩给政府,然后站出来假装中立,顺便还转移了联盟政府对新安全区的注意力,一箭三凋,真是好算计。”
好在发小的感情还在,互相的了解也深,还没完全被团体绑架成为工具人,加上现场情况既简单又明了,没什么可以扯皮的环节,很快就把责任区分完毕。蓝玉儿看着一地尸体和若无其事的张柯,开始说怪话了。
“你说少了,他老人家要是认真点至少一箭四五只,反正也是一箭,能射多少目标就射多少,箭也有成本,浪费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