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航空煤油基本断绝,高速路也被尘土掩盖,哪怕C130真的来了也不敢往草地随便降。野战机场也是机场,几十吨重的大家伙,地面可以不太平,但硬度必须保证,否则下来一个狗吃屎一个。
“回去吧,前面的路我自己可以走。”洪涛想去伊宁基地该怎么走呢?十天之后,三匹马驮着两个人和几个大包裹出现在了果子沟大桥下面的山谷中。
桥断了,一般二般的人可能过不去,但对于每年在山间往返至少两次的克里木而言,有没有这座桥都不影响他通行。即便有桥,也不可能赶着羊群和车辆一起跑高速路。
祖辈们年复一年传下来的经验里,就有翻越每座山头、每条山谷的羊肠小路。当然了,开车不成,骑摩托和自行车也不成,只能骑马,很多地方还得牵着马步行。
今天就是洪涛前往伊宁基地的日子,克里木不光准备了两只宰杀好的羊和两挂马肠,还用羊皮袋子装了两大包羊奶酪和马奶酪。
洪涛没问这些是啥意思,有些事不需要用语言交流。自打和克里木说过要从伊宁基地买个哈萨克或者柯尔克孜女人回来给他当媳妇,这个孤独的牧羊人就格外勤快了起来,偷偷的缝新皮袄和新毛毡帐篷,啥意思一目了然嘛。
“我知道你是汉人,是来躲避仇家的。我们是兄弟,小心汉人,他们坏!”克里木有些恋恋不舍,往年他转场一走好几个月,也没流露出这种情绪。
因为他知道,这个古怪的汉人不怕野兽和盗匪,在野外就是头雪豹,自己这个从小风餐露宿的牧羊犬也得甘拜下风。可伊宁基地那边人太多,什么族都有,枪支也多,一个人再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放心吧,我确实是去卖货的。那里有熟人,不会受欺负的。如果我找不到他就把这些东西扔了,马上回来。对了,你不要去帆船上捕鱼,想吃鱼了等我回来。驾……驾驾……”
两个老男人依依不舍的场面让洪涛的眼眶有点热,为了避免真情流露,赶紧吆喝着胯下的老驮马踩着刚刚返青的草叶走开。
转眼也相处了七年时间,还是唯一的伙伴,不管谁没了另一个人面对的只有孤独。即便是习惯了孤独的牧人,同样需要有人陪伴,无所谓异性还是同性,这种感觉已经超出了普通情感范畴
实际上脚下根本就没路,所谓的羊肠小道都是羊群翻山时依靠本能找出来比较容易落脚的地方。要是没有克里木的指点和简易路线图,想翻过这道山梁再绕过前面的山峰,能把洪涛的屎累出来。
就这样他还足足走了一整天,夜里不得不在山腰的大树枝杈上凑合一宿。那滋味儿……周围各种动物窜来窜去,时不时再刮会儿寒冷刺骨的小风,没有几年的适应,能睡着才叫怪事儿。
其实还有条更近的小路能绕过断桥,但它最终还得回归断桥的南端。克里木说那里有救赎者的驻军,那些家伙曾经抢过他的羊,所以不建议走,在山上多绕大半天时间也比被人弄死在随便往山沟子一扔强。
对这个建议洪涛深以为然,虽然自己完全能先弄死他们,可这趟去伊宁不是继续当佑罗的,能低调就低调,免得惹来救赎者的大部队漫山遍野的乱搜。
两天后,一人两马终于从山沟子里转了出来,回到了废弃的公路上。虽然公路依旧是在山沟里转来转去,至少平整,不用牵着马步行了。
“哈……终于让我看见了!”又走了三个多小时,山势渐渐变缓,前方出现了一大片亮紫色。洪涛拿出望远镜扫了扫就知道是什么,薰衣草,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开花了,霍城地区的美景之一。
以前来疆省旅游时,没有赶上开花的季节,现在没有了人类种植,这些植物也没向大自然低头,依旧繁育得郁郁葱葱。无非就是其中夹杂着些许白色、黄色、红色的其他花朵,但这样一来反倒显得更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