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手持即墨送来的邸报,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半晌,才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要说平叛,大局,那还得是殿下,我虽然对军务不通,也曾经想过即墨之事!本来想着,恐怕仗打一年,安抚齐民,最少要三年!”
“这三年,齐地需要洛阳和赵地的物资补给,没想到,殿下言说,今年岁末,齐地就有金银解到咸阳,即墨,不但不要朝廷的银子,还要反哺朝廷,殿下这份手段,我陈平,自愧不如!”
陈平终于看完了手中的邸报,他放下来,空中赞颂不绝,一边的萧何,一把抢过了邸报,瞪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殿下之谋,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你知道了,也绝躲避不过去的,哪里像你老陈,天天都是阴着,现在还在磋磨那个临淄郡守!”
“你啊,太不地道了,人家可是求见十几次了,全部被你婉拒了,这样下去,陈立就是有心为了殿下做事,也会被你弄得寒了心!”
两个御史大夫,谈论的不过一个寻常郡守,也算是出奇。
当日陈立见过陈云后,下了决心,站在大风山这边,他有了陈云的最后嘱托,可以堂而皇之的接近三公。
却没想到,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三公府邸,对陈立格外的冷淡,几次求见,都是不可得见,这其中,都是御史副大夫陈平的注意。
萧何和陈平熟稔至极,两人互相了解对方的脾气,陈平被萧何说阴,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缓缓开口。
“陈立此人很是关键,无论他是不是心向太子,贸然见他,都是不妥的,他若是好他,见他见得快了,是害了他,若是来探听我们虚实的,戏更要做足!”
“若是心智不坚,其实还没做好取舍的,冷他几日,才更加让他见到自己的本心!”
陈平难得解释,就连一边仔细研读公文的张良,都听住了。
蒙毅却是眉头紧皱,脸上都是怒色,找着话缝,发泄了一番。
“玩那些花花肠子干什么,要是殿下在,不用陛下,一夜,就把什么弥妃掀翻了!”
“当年胡亥,赵高,赢子婴气焰何等嚣张,遇见了殿下,还不是想搓成圆的,就搓成圆的,想搓成方的,就搓成方的,哪里有今日这么憋气?”
“在告诉你们一个好笑的,昨日,尉僚到我府中,为人讨个官做,说是此人好武,在咸阳戍兵中为校尉即可,你们猜,他举荐之人是谁?”
蒙毅心中郁闷,口中说着你们猜,其实不等众人猜测,就说出了此人的姓名。
“是卢绾,当年跟着赢子婴,后来被罢黜,又在函谷水关落在陛下手中的那个卢绾,就连此人,都有人开脱,这些人,真的不怕陛下回銮?”
蒙毅一语道出众人心中最隐秘的心事,弥妃,九卿中的顿弱,尉僚和姚贾,加上中书令陈云。
如此多的重臣,疯狂的揽权,乃是人臣的大忌!
这些人精,不会不知道,嬴政和秦风手段的狠辣,这些人心中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张良府邸,一时间无人说话,半晌,才有一个仆役过来通禀。
“临淄太守陈立到访,现在就在门口,敢问大人,见不见此人!”
又是陈立到访,屋中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陈平。
此次,陈平却是没有拒绝,他目视张良,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