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面前男子的话,秦风的脸色慢慢难看了起来,楚国大汉却没在意秦风的脸色,一杯酒下肚,又举起了一根手指。
“敛铜只是小道,琅琊郡守手眼通天,一船船的银子运到郡中,这才是本事,通天下谁不知道,琅琊的银子关中的货?
熊灿性子很是粗豪,初次见面,纵论琅琊商道,把天下学识第一的秦风都听愣住了。
虬髯男子的妻子,见他深色不对,以为秦风和此地官员有些关联,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相公一眼
尹公子,别听他胡说,我们也是第一次来琅琊,不过听了家中跑商的伙计胡咧,他是酒喝多了,就在公子面前胡说了。
熊灿听了妻子埋怨,却有些不服气,又是仰脖子一杯酒下肚。
“尹公子,你看这临淄昌华吧,其实不然,这临淄,其实是把放大秦血的刀子哦,东边的海港,卖的都是大风山的奇货,和一船船的铜器,运回来的外邦的银子,都进来了司马郡守的府邸了。”
“这都是不用交税的买卖,咱们苍梧的百姓用不上的大风山铁犁,卖给外邦,赚的可比卖给百姓高的多了,闹了半天,通天下都是给郡守在忙了。”
熊灿乃是贵胄出身,乃是楚国王族旁支,楚人本来在关东六国之中,就以狂士,名士多而闻名,昔日郢都帝王子嗣,现在成了大秦商贾,骨子里那种狂放自傲的气质,却还是遮掩不住的。
今日熊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帮了秦风一个大忙。
大秦二世,面庞温润如玉,用欣赏的眼神看了熊灿一眼,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天下除了父皇,岳丈蒙武,能让秦风倒酒的,可就没有了,偶尔宫中私宴的时候,秦风給太尉王翦倒一杯酒。王老将军都是急的吹胡子瞪眼的,生怕逾礼。
今日可是给的虬髯男子面子大了,熊灿一口生鱼片下肚,一杯美酒,嘴中哪里还有遮拦,看见秦风眼中探询的目光,放下子手中的箸子,直抒胸臆。
“敛铜,发银,用我们商贾的话说,就是齐地自己的小算盘,尹公子,本来这是秦人的事情,该是咸阳操心,和我楚人,和你魏人无关,只是现在齐地商贾结算之钱币,商贾不收轻飘飘的铜钱,这郡守又不认以货易货,全部以按照一两银子,一吊半钱的价格折银!”
“唉,尹兄才来临淄,手中的货还没有出手吧,等到出了手,拿到的那异邦的银子,再回大梁,一两一吊钱,只怕不折本,已经算是赚的了!”
秦风一听面前男子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两世为人,可是知道,一两银子一吊钱,可以说是九州金融的基础了。
前世一直到唐代,无论粮食价格怎么浮动,世道怎么乱,货币之间的兑换比例,不论官方民间都是如此约定的。
几个强行修改汇率的帝王,刘彻靠着盐铁专卖hold住了,这王莽,可是被关中暴民活活的打死了,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琅琊郡守,居然敢挑战咸阳金融体系,这大唐的节度使,难道要提前出现在大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