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令然喝鱼羹口里稀里哗啦,鲜的没开眼笑,嘴还抽空子夸赞秦皇。
出关前,被顿润上书,成为尧舜禹汤的时候,嬴政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这还用说,我是何人?那骨血传承,能有假的?”
老尹这牛逼吹得,吴令然听了抹了抹嘴巴,把手中陶碗放下,看了秦风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他是生意人,还是极为聪慧的几乎走遍九州的智者,吴起一族,本来就有观人之术,当初吴令然的先祖吴起,先后侍奉鲁国,魏国和楚国的国君,这手观人之术,就很是犀利。
天下之人,很多在吴令然面前,就和透明的清水一般,被他轻易就能一眼看穿。
偏偏眼前这对父子,却让他很有点看不透的样子,老尹哪里是做什么木材商人的?双手细腻,根本不曾触摸过树皮和运木车辙,顾盼间那股雄威,更有种说不出的自在之意,好像天下万物,就该向他说的一般。
若是万事和老尹说的不同,那该是万事自身之错,因为行商,吴令然也见过秦国上卿姚贾,治粟内史,比起面前老尹,好像分量还差了很多的样子。
秦风,更是难能莫测,他待人接物很是亲善,吴令然看的出来,那不是贵胄子弟,昭显气度,演出来的亲和,而是内心有大爱,尊天敬灵的格局。
如此气质,吴令然只在终南山中遇见的一个隐居道人身上看到过,百岁鹤发老人,那是岁月打磨出来的智慧,才有如此格局,只是面前青年,今年这才多大,能有如此气质,实在是难得。
若光是温善,还可能是出生之时,天地自带的灵气,偏偏这个叫做尹风的青年,偶尔露出一丝霸气,却有能轻易震慑众人,这种掌控大局之力,乃是战国那些公子那么大的年龄,都未必具备的。
黄河之上,东去西来的船只甚多,本来彼此都有航道,只是在时间就是铜钱的行商心中,早一日到达货物运输之地,就是收益的金银,有些商家,在行船的时候,就未必那么讲究了。
吴令然就亲眼看到过,西去咸阳,最为强悍的燕地商贾的大船,在抢占尹家大船河道的时候,被面前青年,几声呵斥,就震慑的乖乖移船让开了航道。
燕赵有悲歌之气,燕赵两地的商人,更是自带行走的暴力团属性,这些人平日在荒凉之地运输货物,僻壤之地,有些穷山恶水之民,难免会有歹心。
乡民和护货的商家伙计厮杀,乃是经常之事,大秦才平定天下的时候,有时候这些行商过村,屠灭村庄的事情都发生过,就是燕人行商做的。
偏偏这些亡命之徒,被尹风呵斥的时候,好像连还嘴的勇气都没有,乖乖的老尹儿子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吴令然和粗野的人打过交道,他知道,这是气场的克制,就和山中最凶猛的狼,也不敢招惹虎豹一般,眼前经常淡淡微笑,夫人美的吓人的男子,难道是虎豹之属,还是比虎豹更强的存在?
可怜吴令然一碗鱼羹喝的浮想联翩,眼神更是不断在秦风和秦皇的身上扫过,让两人心中疑惑,以为給这个睿智的掌柜看出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