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焕就这么满腹心事的进了大营,被士卒引到了中军帐内,见到了张胜。
方焕见到张胜的时候,有些愣住了。因为他没想到,在大齐赫赫有名的傻子,竟然长得还不错?
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反而一点都看不出傻来, 这让他心中惊讶的同时,压力倍增,今天这一关可不好过啊。
张胜知道方焕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晾着他,毕竟人设不能崩啊。
而张胜不说话,方焕竟然也有些不敢说话, 实在是张胜凶名在外,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让人见了就怕三分。
张胜一看这不说话不行啊,再不说话自己可装不下去了,于是咳嗽了两声,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就是太原守备?这些日子倒是够神秘的啊,竟然藏的这么严实,比那闺阁里的娘们,藏得都深。”
“今天怎么想着,从守备府来本将这啊?你是打的什么主意啊?本将可提前告诉你,算计我的人可从来没有好下场!”张胜道
“爵爷说笑了,末将哪里敢算计您啊?今日冒昧登门,实在是末将有一事儿相求,还望爵爷能施以援手。”方焕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先说你什么事儿?你这路子三爷我见多了,我可不上当。”张胜道
“额,爵爷您真的误会末将了,末将有几个胆子,那敢算计您啊?”
“不瞒爵爷您说, 末将这次其实是为了, 您接管太原城的事情来的。”方焕道
“嗯?为了这事儿来的?先说说看,你打算怎么着啊?”张胜道
“哎呦呦,爵爷您真的是误会末将了,末将可绝无此意啊,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方焕道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本将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到先到起歉来了?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赶紧说说你的事儿吧。”张胜道
“哎,末将这就说这就说,末将此来,是为了求您给句话,您能不能对外说是,让末将给您帮忙啊?”方焕道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清楚,三爷我听不明白,给我说仔细点。”张胜道
啊,爵爷是这么回事儿,您这接管了太原城,末将这个太原守备要是不说话。
“那末将今后在山西,可就威信全无了,还望爵爷能帮衬一二, 末将感激不尽啊。”方焕道
“嗯?你想本将怎么帮你啊?说来听听。”张胜饶有兴趣的道
“爵爷,您只需请赵大人说句话即可,就说是让末将给您打下手就行了,这样外面也就不好说什么,毕竟赵大人这次,可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方焕道
“嗯,这事儿倒是不难办,可是三爷我凭什么帮你啊?”张胜道
“爵爷,末将也是刚上任不久,之前的积蓄都打点出去了,现下只剩下了十万两银子。”
“末将知道这有些少了,不过爵爷您放心,以后末将会把这次的数目补上,而且末将今后,唯爵爷马首是瞻。”方焕单膝跪地抱拳道
“嗯,起来吧,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自己人了,那十万两就先不要了,等你有了银子,再一并给我送去就是了。”
“怎么说也是个守备,这手里怎么能没银子呢?如今你既然投到三爷我门下,那自然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张胜道
“啊,末将叩谢爵爷大恩,今后末将一定会肝脑涂地,以报爵爷您今日的大恩。”方焕道
“行了,起来吧,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情要问你,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是听说了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投到三爷我门下?”张胜道
“不敢欺瞒爵爷,末将一开始也没有这个打算,不过在来的路上,末将想通了一件事情,所以才会想要投到您的门下。”方焕道
“嗯?这我倒是好奇了,你是想到什么事情了,竟然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这么决定了?”张胜道
“爵爷,末将虽说是刚刚上任不久,但是这次这么大的事儿,也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末将能得到这个位置,那还是上面争来争去,谁都没争到手,再加上我岳父的一些老关系,所以才落到了末将头上。”
“可是我那老岳父已经去世了,这次为了这守备的位置,仅剩的一点香火情,也都用的差不多了。”
“眼下末将是头上无人啊,这次的事情闹到最后,搞不好末将就成了替罪羊。”
“这次的事情可不小,闹不好就是抄家灭族啊,所以末将投到您门下,那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方焕道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这人三爷我看不懂,你就这么告诉三爷我,不怕我生气?”张胜道
“爵爷,要说不怕那是假的,怎么能不怕呢?不过末将还是得说出来,必须得赌一把您的度量。”
“眼下说出来,虽然让您不痛快,但是末将不能隐瞒您,要不然的话,就是眼下这关过去了,今后您也一定会想起来的。”
“到时候,末将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还不如现在冒险说出来,没准您不怪罪呢?”方焕道
张胜听了方焕的话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一开始方焕还能挺得住,可是到了后来,他就有些挺不住了,额头开始冒汗。
张胜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装了,直接开口道“好,说得好,我现在倒是也来越欣赏你了。”
“不过,你好像还差点东西,你想回去想想吧,想好了,把东西带来见我。”张胜道
“是爵爷,某将回去后,就把东西准备好,到时候再来拜见您。”方焕道
说完之后单膝跪地再抱拳,然后就慢慢的退出了中军帐,看着方焕离去的背影,张胜手指轻点案桌,不知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方焕,却觉得重获新生一般,刚才在中军帐中,气氛压抑得很,那是张胜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造成的。
此时的方焕能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但是他此时的心情,却很是轻松。
因为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块大石,终于是搬开了,虽说只是暂时的,但是多活几年是几年啊。
毕竟能活着谁又想死呢?尤其是自己还身居高位,那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了?
不过他知道,眼下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他还需要准备一件东西,才能真正的安全,那就是投名状。
张胜在方焕走了之后,也并没有在大营长待,他直接起身,回了自己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