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红旁观耿弇斗得公孙述如此困窘,登感老大不愿,诸多店伴闻声赶来,纷纷擎起兵刃来战。耿弇更自抖擞精神,自顾跃至院中,出言招呼道:“都来都来,这便要你们这伙撮鸟领教我的本事。”
且说耿弇虽是出身官家,本不甚愿秽语伤人,怎奈他愤懑已极,免不得这般谈吐。饶是如此,耿弇出手倒也有所容情,并未伤及店伴性命。那众店伴皆为魔教中人,颇怀些许拳脚,不过耿弇的武艺已然炉火纯青,恰在顷刻间,便将诸多店伴打得七荤八素尽皆饱尝,更有些店伴鼻内酸溜溜,这当儿涓流涌出,自是既热且红。
公孙述强自忍痛,这当儿倏地掣出所持佩剑,径朝耿弇袭刺而去。秦妙红自不觉惊颤疾呼,耿弇翻闪腾挪,转而忽探一掌,反使得公孙述那厮踉跄连退。
秦妙红蛾眉含愁微颦蹙,临秋夜凉苦独观,耿弇复又连施数招,又瞧公孙述连滚带爬,方才稍觉宽慰,随即喝道:“你这厮先前便曾害苦我家红红,此番还敢强行非礼,我耿弇断不容你痛快赴死!”
耿弇自不觉侧首顾望花颜面,却逢妙红踌躇欲语滞万言,登时百感交集,略现神痴。便在这当儿,公孙述已然撑持起身,如此忽挽剑花,径朝此等浪子羞恼连攻。秦妙红更自惴惴满怀,心道:“公孙述好歹出身武将,在教中亦也武功不弱,耿郎如此托大,要是稍有差池,那该······那该怎生是好······”言念及此,不由焦促转念,复又暗忖:“我述哥虽有佩剑在手,可他的武功又委实不及耿郎,如此斗将下去,只怕是抵受不住的······”
那姬人左右为难独徘徊,耿弇及公孙述尚自相争不休。如此堪堪过得数合,公孙述深知不敌,方才提剑且退,竟而背抵身后假山,终觉难以退避,便也无暇多思,径朝对方疾刺而去。耿弇观状起脚,恰中那厮脉腕,公孙述甚是吃痛,手中佩剑便即滑脱了。
耿弇翻身接过那厮佩剑,转而作势将刺,公孙述惶惶趋避,更是急欲遁走,耿弇自得断喝道:“纳命来!”话音刚落,正待抢上挥剑,秦妙红忽而纵身跃至近前,随即强扯耿弇臂膊,焦促高呼道:“快走!”
公孙述登感心下稍安,转而跌跌撞撞地夺路遁走,耿弇愤懑叱道:“贼人休走!”公孙述犹似充耳不闻,只顾头也不回地去了。
秦妙红观瞧那厮已然走脱,方才悠悠松开红酥手,又向耿弇赔起不是,歉然低语道:“是我对不住你······”耿弇强自苦笑道:“适才我要是并未在屋外听你俩的动静,兴许早已做成好事,我倒是对不住你俩了。你愿领那厮退隐江湖,却硬是不愿随我同往,想是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秦妙红闻言脱口道:“不是这样的,我······我······”话到后来,不由凄恻语滞,如此隔得须臾,方才续道:“我不愿你俩伤着······”耿弇道:“院中宵小哪有我的对手,其实你无非是怕我宰了你的老相好。”
秦妙红黯然未语,耿弇本欲怜惜抚慰,却又将手缩回,随后说道:“想是我耿弇自作多情,而那厮纵是伤你伤得再深,你亦是难以放下的。”说罢,便持所夺长剑,径朝身后假山银钩铁画,转而运劲疾刺,使得此物深入至柄,方才拂袖欲走。
翠玉轩内的魔教诸人未敢相拦,那姬人凭靠四下灯火痴望耿郎所遗字迹,更自喃喃念道:“伯昭······情断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