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渐虽欲如此做赌,却亦晓当下不可显露心思,是以并未言语,而李轶自恃最善六博,便即说道:“那便来赌六博,不过小妮子莫要输得哭鼻子,到得那时喊你娘。”
程鸿渐惟觉伊人娘亲早逝,是以担忧她为此伤怀,当下便向李轶那厮抱拳道:“李兄要赌便赌,莫要拿我小妹妹的娘亲取笑。”话音刚落,姚蓁蓁竟自嫣然浅笑,又向李轶那厮道:“我才不哭哪,你也莫要输不起。”
李轶甚是不以为然,竟而打个哈哈,粗声大气地道:“并非本大官人小觑,哪怕你俩合起伙来,亦不是老子的对手,真他娘有能耐,便在赌桌上见个分晓。”
那双比翼正欲引得李轶豪赌,但瞧渐蓁相携入得六博之局,蓁蓁先要檀郎来掷六箸,转而欣然笑执棋,便照点数开局了。
李轶那厮本就小觑渐蓁,这当儿观瞧程鸿渐径将六箸掷得笨拙,又瞧姚蓁蓁只顾嬉闹,便不由轻哼一声,随即卖出几个破绽,先行输了百十两纹银。
姚蓁蓁故作不知,转而便牵檀郎笑语道:“瞧我赢啦!”话到后来,竟自慧黠忍俊蕴娇憨,接着续道:“我早提过定可赢回这些小钱,小哥哥还不信哪。”程鸿渐颔首道:“小妹妹既已赢了,咱俩便回去吧。”
李轶登时恼了,当下怒拍桌案,喝道:“赢了钱,便他娘要走啊!”话音刚落,魍无慧便领数十名泼皮径将渐蓁围住,但瞧那小妮子神采飞扬地道:“我跟小哥哥正要通吃你家买卖,才不会走哪!”李轶喝道:“快下注!”便在这当儿,程鸿渐正色说道:“你也莫要张狂。”话音刚落,便将所携锦绣钱囊掷到赌桌上了。
赌坊群客无不定睛旁观,但瞧那锦囊满满当当,更有十数粒圆滚滚、亮晶晶的珍珠滚将出来,直教诸人艳羡得紧,李轶心道:“这许多珍珠皆是上品,他娘的足可值五千两白银了,要是两个小娃娃先前并不显露真本事,我李轶便要做赔本买卖了······”
这厮正自如此踌躇未决,姚蓁蓁竟自嘻嘻一笑,道:“先前是你定要赌,还不放我跟小哥哥回家,这会子倒不敢啦。”
李轶闻听此语,只得打个哈哈,道:“老子开的是赌坊,哪有不敢赌的道理。”说罢,便即吩咐仆役抬出三千两白银,随后续道:“本大官人便跟你们两个小娃娃赌这一局。”姚蓁蓁道:“那我跟小哥哥还要赌六博,你敢不敢啊?”李轶阴沉着脸,道:“有甚······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