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闻言颔首,转而引领渐蓁回入家中,诸人如此用过酒食,便欲动身前往新野,但瞧樊娴都反复叮嘱,刘秀跟刘縯自是尽皆应了。
刘伯姬整理行装,便随姚蓁蓁同入车中闲谈,程鸿渐及刘秀共坐辕首驾雕车,而刘縯更是骑着高头大马,又跟乡里提槊啸聚高呼,直教诸多喽啰奔至村口,变作浩荡商队,围簇渐蓁的雕梁画栋车,沿着阡陌纵横处迤逦前行,径朝新野去了。
如此这般及至入夜,渐蓁引领诸人到得自家典当行前,店伴当即躬身相迎,阴丽华吩咐仆役先行奉茶相待,又跟刘秀互述衷肠,随后说道:“今日有些人前来生事,明日只怕还会有些罗唣??????”
程鸿渐惟觉义兄及丽华难得重逢,是以敦和说道:“嫂嫂只管跟我大哥多说一会子话,而旁的倒也不打紧,待得明日再做计较吧。”
刘縯正欲显露本领,这当儿自是摩拳擦掌,竟而粗声大气地道:“甚样撮鸟敢到这里生事,我刘伯升断不会轻饶了他。”阴丽华道:“那伙生事的都是乞丐打扮,大伙还得从长计议。”
刘秀深以为然,随即相询原委,阴丽华接着说道:“今日鸿渐兄弟跟蓁蓁妹子并未离去多久,便有名乞丐前来典当破衣,店伴正欲赶他出去,而我觉得对方可怜,便吩咐人给了他几枚铜钱,权且将那破衣收了。”
程鸿渐惟觉此举甚是妥当,随即颔首道:“那名乞丐也是不易,店中理应救济的。”阴丽华道:“我起初也是这般寻思的,不过未过多大工夫,那人又领来十数名乞丐聚至店内,只顾拿着百十套破衣典当,且又寻出不少由头,来跟店中争执,而我便吩咐店伴好生接待,他们又提明日还会再来典当破衣。”刘縯悻然脱口道:“这伙撮鸟只消明日敢来,我定要他们晓得道理。”
程鸿渐不愿多生争执,如此稍作沉吟,便即敦和相劝道:“做买卖素来都是和气生财,大伙总该查明原委才是??????”刘縯道:“还能有甚原委,定是这些泼皮惫赖,他娘的讨不够便宜了。”
程鸿渐复又沉思须臾,随后说道:“明日那伙人若是再来,店中权且好生相待,而伯升大哥先替我等探明缘由吧。”话音刚落,姚蓁蓁竟自怡然浅笑,随之慧黠打趣道:“那些家伙倒是甚喜换衣衫。”程鸿渐问道:“怎么?”姚蓁蓁娇憨忍俊道:“十数人便能拿来百十套破衣衫,明日还要拿来好多,可不是甚喜换衣衫嘛。”
刘縯登感事有蹊跷,刘秀又跟兄长商榷道:“小弟惟觉前来生事的泼皮乃是听受差遣,店中如不能拿捏分寸,便会遭受诋毁,那伙泼皮要是还敢来,大哥权且遣人暗中跟随,而后再做计较。”刘縯道:“那我便如此分派,只可恨还要瞧着撮鸟罗唣。”
刘秀先前便已权衡利害,当下语重心长地道:“兄长只管宽心,我等谋定而后动,断然不致落败,待得明日,我便亲自领人,为店中处置此事。”
程鸿渐闻言甚喜,当下竟自脱口道:“此事若由大哥处置,自是再好不过了。”话到后来,竟自稍作沉吟,随后续道:“那些琐事倒也不必着忙,两位大哥领着大伙到得此间,我定要给众家弟兄接风洗尘的。”刘縯粗声大气地道:“甚好,甚好,大伙非得喝痛快喽!”
程鸿渐敦和颔首,转而正欲携手伊人同往,姚蓁蓁娇憨软语道:“小哥哥且领着他们到最好的酒楼去吧,我还要跟两位姐姐熬个通宵哪。”
阴丽华及刘伯姬正觉不便如此抛头露面,当下自是乐得相随,程鸿渐亦也莞尔应承,又从店中拿了不少银两,便领刘縯、刘秀以及诸多喽啰到得酒楼大排三十多桌席面,而后豪纵共叙,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