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坛正者深知此言有理,尉迟德开轻哼一声,不冷不热地道:“好个‘重现清平’,你无非是大理寺少卿,便敢如此指手画脚,往后还不得翻天了。”
程鸿渐心怀大义,是以慷慨说道:“总坛惟有正道长存,大伙才可安居,便算无甚职司,亦该为派中尽心竭力,而我既执掌大理寺,更当为这些亡魂寻出凶徒的??????”
尉迟德开虽知鸿渐有权问询此事,却尚自悻悻地道:“薛竞早已过世多年,你哪怕有些凭证,也断不可立案查办,不然只会累及无辜。”转而侧目瞥向齐赖夫妇的尸首,随后轻描淡写地道:“而齐赖夫妇不合,才会闹出人命官司,倒也无甚好查的。”
轩辕齐光观瞧师叔意欲开脱,便即郑重说道:“师叔此言差矣,纵是时隔多年,只消查得出不耻勾当,派中亦该惩治。我等便说当下,鸿渐既已瞧出齐赖夫妇死得蹊跷,且又寻出了凭证,可师叔依旧如此遮掩,分明是意欲偏袒了。”
此语既出,尉迟德开登感讪讪难安,只得仰首兴叹,故作怅然道:“师侄素来拿老夫当亲人,如今怎的这般言语,倒似受了旁人挑唆。看来贤师侄羽翼已丰,委实无须师叔帮衬了??????”话到后来,径以袖口掩面,更欲挤出两滴老泪来。如此隔得须臾,方才续道:“既是如此,掌门只消应允老夫跟外甥苟活,你师叔便甘愿交出派中权柄了??????”
轩辕齐光素怀诸般顾虑,这当儿观此情形,便即面色稍和,说道:“师叔说得哪里话,我只是吩咐鸿渐查清此案,你外甥当真清白,自不必担甚干系的。”尉迟德开道:“只怕我外甥吃受不住大理寺的刑罚,平白领受冤屈。”轩辕齐光道:“断然不会。”
掌门虽是如此言语,尉迟德开依旧替自家外甥开脱道:“那齐赖先前虽跟程少卿诋毁过老夫外甥,不过吴都讲岂会知晓,如此他便无甚杀人动机,是以程少卿纵有凭证,亦不可立案拿捕。”
程鸿渐黯然轻叹,随之悠悠拱手道:“派中若是连人命关天的大事都不理会,那些纲纪便将形同虚设了??????”
尉迟德开正待呼喝,轩辕齐光当即说道:“我先前便听闻吴俊驰跟裴翠莲有过些许勾当,无非是顾及师叔的颜面,可我既身为掌门,自不可坐视不理。”转而瞧向吴俊驰,郑重续道:“自今日起,本掌门便先将你停职,待得事情水落石出,总坛再做计较。”
吴俊驰虽是老大不愿,却也只得悻悻不语,但见大理寺众弟子正欲拿捕这厮,不甚远处忽而小跑过来一名弟子,当下纵声疾呼道:“大事不好,掌门屋里头出人命了!”
程鸿渐登感心头一紧,当即相询道:“谁死了?”那名派中弟子道:“秦都讲去了!”话音刚落,鸿渐便即迈开步子,径朝掌门屋中疾奔而去,蓁蓁亦伴檀郎前往了。
如此未过多大工夫,诸人陆续到得掌门住处,但瞧程鸿渐正自悉心查看,姚蓁蓁观状惊疑,轩辕齐光神色凝重,惟有尉迟德开及吴俊驰暗觉计较得偿,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