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蓁欢喜称赞,竺法兰向程鸿渐道:“你倒练得不赖,当年贫僧钻研这几招繁复变化,尚且消磨数日方才练成。而贫僧瞧你记性不好,只道教起武功招式来,定要颇伤脑筋,哪曾想你这么一会子便会了,好似先前学过。”
程鸿渐憨憨一笑,道:“弟子从未学过。”话到此节,微感语滞,沉吟须臾,接着续道:“我也不知怎的,平素间虽不善记背,可好生琢磨一番,其中大意便能领略,当真练起武功来,倒也并不甚慢。”竺法兰微微颔首,说道:“师兄倒是提过,有些看似该当记背的,只需观其大略即可,不必苛求精熟,而失掉其中神蕴。”话到后来,顿了一顿,续道:“贫僧先前叙述脉轮之理时,你虽未能牢记,可贫僧当真传授武艺,程施主却能心领神会,如此甚好。”
姚蓁蓁闻听此语,便即欣然接过话头,道:“看来二师父捡到宝啦,凭我小哥哥这悟性,定会承您衣钵的。”竺法兰打个哈哈,道:“你这小娃娃捡到宝还差不多。”姚蓁蓁娇憨忍俊,竺法兰又道:“贫僧再传些口诀,你且帮这姓程的小子记下,要他照此修炼,若有不懂之处,下回过来时,贫僧自会细解。”
渐蓁相继应下,竺法兰当即背诵道:“业火乾枯酬宿债,炽然惩恶那落迦。风起处,虎啸龙吟,同声相应,火就燥??????”
程鸿渐潜心记背,惟觉那僧所述心法跟道家义理颇有相似之处,不过有些地方尚属佛门词汇,究竟有何深意,依旧不甚了然。却说当年迦叶摩腾初至中原,便立志译出天竺各式典籍,为使某些言语便于领会,方才将诸多汉人言论参杂其中,编纂成册。单讲这套迦叶摩腾所译的‘楞严业火掌’心法,较之当年伊存所译更为易懂,饶是如此,那僧所译典籍仍有诸多难解之处。
如此过得一阵,竺法兰已堪堪念出八十句,但见他尚自念道:“九九归一万法宗,欲成神功必反璞??????”话到后来,心下忽道:“便算姚大小姐聪明伶俐,贫僧讲了这么一大堆,她又怎会记得全,当真糊涂了。”言念及此,便即转过话头道:“贫僧足足念了八十一句,估摸你们无法牢记,我便多讲几回,今日不再往下传授了。”话音刚落,姚蓁蓁嘻嘻一笑,道:“弟子记下啦。”竺法兰兀自不信,当下摇了摇头,道:“怎么会,那你背背看吧。”
此语既出,姚蓁蓁绘声绘色道:“业火乾枯酬宿债,炽然惩恶那落迦。风起处,虎啸龙吟,同声相应,火就燥??????”竺法兰暗自称奇,鸿渐早已听得呆了,但见蓁蓁倒背如流,仅过片刻,便将前八十句吟诵出来,竟然丝毫不差。那僧未待对方念完,不由叫起好来,蓁蓁嫣然一笑,道:“师父还有句话呢,正是‘九九归一万法宗,欲成神功必反璞’,是不是啊?”
竺法兰眼见所收之徒这般聪慧,当下自得颔首,说道:“极是,极是。”蓁蓁笑道:“那求师父接着传些口诀,我顺便多记些。”竺法兰道:“程施主若先按这些口诀好生修炼,便已颇为受用了。”话音刚落,鸿渐回道:“弟子谨遵师命。”
竺法兰稍作叮嘱,接着说道:“姚施主既如此聪慧,贫僧这便背诵些‘拈花指’的武功心法,且供你自行修炼吧。”话到此节,便即口述大篇心法,随后复又相询,眼见对方所言依旧丝毫不差,当下颇感欣慰,说道:“今日便到这儿,你俩颇具慧根,回去后定要照此好生修炼,不可荒废了。”他初时尚因冯祚之死,待鸿渐有所偏执,这当儿已然转和。
姚蓁蓁看明此节,心中欢喜,当下陪鸿渐满口应承,随即携了他手,前往自己所住别院,给那两只捡来的小狐喂食。程鸿渐将小红狐抱入怀中,悉心查看其腿伤,随后心下一宽,说道:“小家伙的伤势可算好转了,咱俩也能松口气了。”姚蓁蓁摸着那红狐的小脑袋,悠悠说道:“这小家伙儿伤了筋骨,约莫痊愈还需三个多月光景。若是在此之前,咱俩能将它带回轩辕总坛,该有多好??????”程鸿渐温言笑道:“我也这般想。”
渐蓁彼此依偎着席地而坐,瞧两只小狐吃了个饱,便至屋中,修炼起竺法兰所授心法。鸿渐不善记背,蓁蓁不时转述,陪他思量话中深意。不知不觉间,天色垂暮,蓁蓁给鸿渐量了身子,欲待来日为他做件衣裳。程鸿渐回至所住客舍,将细软收入行囊,只待翌日相伴蓁蓁赶赴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