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前秋率先开口,以他的性格,不让他说话,可能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个……”
秦近扬想冠冕堂皇说两句,叶前秋毕竟也不是什么坏人。
可他刚要开口,就被叶前秋直接打断:“行了,别解释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叶前秋摆了摆手,表情有些不耐烦。
秦近扬表情古怪。
这场景,怎么有一种我找了小三的既视感。
“我身上有一枚释冬果,你去拿给史英南!但肯定不够用,我偷听师傅和大师兄谈话,由铜瘟最少都得用20颗。”
“希望散医盟能找到十九颗,我这一颗能派上用场。”
说话间,叶前秋把一个木头盒子扔给秦近扬。
“这……”
秦近扬握着盒子,满脸不可思议。
释冬果?
叶前秋刚被史英南揍的鼻青脸肿,居然会来送释冬果?
他心里又叹了口气。
叶前秋估计是想多了,散医盟大概率连三颗也凑不出来。
由神医医术确实厉害,但论玩阴谋手段,他给闫竟原提鞋都不配。
也可能就因为由神医心性比较纯良,所以医术超过闫竟原很多。
“释冬果之所以珍贵,就是生长起来特别慢,一年开花,一年结果,但第二年的果子是白色初果,得等到第三年干枯为黑果,才能药用。而这干枯的过程,也必须在枝上,比较耗费时间。”
“几年之前,其实释冬果并不稀缺,偏偏前段时间有一枚丹药火爆,用光了一批释冬果,所以市面上稀少,我师傅才能有效控制。”
“由铜瘟也是运气差,再早一年,师傅根本压制不住。”
“经过这场争端,很多商会的药田肯定要大量种植释冬果,但却解不了燃眉之急。”
叶前秋依然嘴碎,嘴里不自觉的介绍起释冬果的来历。
“你为什么要帮散医盟?”
秦近扬忍不住问道。
难道……这小子是散医盟安插在太丹院的奸细?
可这种性格,不是奸细的料啊。
“我和史英南打架,那是瞧不上他头大无脑的蠢货样子。弟子蠢了些,但不妨碍我由衷佩服由铜瘟。”
“我偷听师傅和大师兄密谈,知道雯楼丹的来龙去脉。师傅为了这枚丹药,暗算由铜瘟,同时也放弃了一种可以救命的丹药。”
“由铜瘟如果能赢,那枚救命丹就可能被普及到兵部!”
“我有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比亲兄弟还要亲,他就死在了战场……如果他手里能有一颗救命丹药,或许可以不死。”
“我的朋友已经死了,但别人的朋友还在战场,能活着回来,总归是好的。”
叶前秋叹着气,表情极其伤感。
秦近扬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位者的眼里,永远只有算计和数字,只有普通老百姓,才能体会到活生生的命。
“对了,你送丹药的时候,千万别去散医盟直接找史英南,免得被师傅怀疑,用造反的理由困你三天……”
“因为雯楼丹,师傅很受元家重视,虽然治不了你的罪,但收缴走这个药材,轻而易举,你背后可没有房家。”
“找个安全地点见面,悄悄送给史英南。”
叶前秋又叮嘱道。
“我师父还在和副院长对峙,我出来时间太久会引起怀疑,就先走一步了。”
“从此以后,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至于师妹,你好自为之吧,以大师兄在师傅心目中的位置,你如果能拿下师妹,下辈子不愁,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师妹眼界高,想嫁的人是皇亲国戚。”
这一次话落,叶前秋匆匆离去。
……
秦近扬转身闪到无人的墙角。
他打开木头盒子。
里面是一枚黑漆漆的干枯果子,拇指大小,有一股霉变的怪味。
“闫竟原如果真的扣了我,我还真走不了……谨慎点,让史英南来封地。”
秦近扬滴咕了一句。
他来到一间纸笔铺子,写了一封书信。
又来到无人之地,他拍了拍胸膛。
一只睡眼懵懂的小黄鸟眯着眼。
“把信送给史英南!”
小黄鸟本就是由铜瘟的鸟,虽然留恋秦近扬身上的真气,但回一趟老家,还是游刃有余。
……
皇宫外。
这是一条紧靠河流的道路。
韩公公浑身锁链,每走一步锁链都发出稀稀拉拉的声音。
他身后有一群太监押解。
锁链声夹杂着太监们尖锐的嬉笑声,让人心烦意乱。
“走快点,慢慢吞吞,还以为你是曾经的大太监呢?摆什么谱?”
“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会赦免了你的罪,原来徒劳无功啊。”
太监们急着回宫赌钱,一路不耐烦的催促。
这群太监丝毫没有发现,他们沿途走过的小道,路两边的花草已经全部枯萎,就仿佛一瞬间从秋天到了冬天。
而小河里的水草青苔,也在飞速枯萎。
韩公公虽然还低着头,披头散发,仿佛一个行尸走肉,可他那两颗枯黄的眼珠子里,却开始散发出一种浓郁的绿光。
幽幽深邃,宛如两颗绿宝石。
“咱们都是太监,男不男女不女,受尽冷眼,以前杂家虽然跋扈了一些,但待你们也算和善……”
“原本没计划连累你们,可你们一路聒噪,那就别怪杂家不念及情面。”
“如果杂家突然消失,你们看管不利,肯定会被治罪杀头……”
哗啦啦!
韩公公停下脚步。
句偻的腰,突然就直了起来。
……
大消息!
罪犯韩公公被太子召见的途中,畏罪潜逃,皇宫震动。
很快,韩公公的画像被张贴出来,上了悬赏令。
押送韩公公的几个太监玩忽职守,全部被问斩。
听那几个太监招供,韩公公身上席卷起一层绿光,突然就消失了,和一阵风一样。
……
罗氏封地。
秦近扬正在荒地里研究黎祭草。
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韩……韩公公……”
秦近扬站起身,表情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