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师姐,你的伤……”
姚小洁一脸惊愕,根本没想到薛冰冰会出现。
虽然她是对方的侍从弟子,但两个人其实并不算太熟,在姚小洁心里,薛冰冰一直都是孤傲的性格。
平时也就罢了,于情于理或许也会送一程。
可薛冰冰现在负了伤啊。
“今日一别,再想见面,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我肯定得去送送你。”
薛冰冰脸色依然苍白,但难得笑了笑,还帮姚小洁整理了一下头发。
上一个侍从弟子已经嫁人生子。
姚小洁来的时间不算久,但这个姑娘乖巧聪慧,并没有给自己惹一点点麻烦。
薛冰冰只是不善表达,她心里一直把姚小洁当自己人。
离别如刀,总是让人难过。
“好久不见哈……”
秦近扬笑了笑,同时也打量了一下薛冰冰的伤。
不得不承认,许元晟是有点手段,虽然薛冰冰依然有些虚弱,但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刚见了没几天,哪来的好久……不过最近也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还有,你别乱逞强,裴风空打伤我,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薛冰冰笑了笑。
她也悄悄观察了一下秦近扬。
经脉情况依然糟糕。
可惜了,这种经脉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希望裴风空能守点规矩吧,别去大庭广众欺辱秦近扬。
等自己再强一些,帮他寻寻名医,就这样废了,太可惜了。
秦近扬也是倒霉,怎么就卷到了许雯卿和裴风空的事情里。
薛冰冰是许元晟的大弟子,所以知道不少事情。
裴风空居心叵测追求许雯卿,这事师傅知道,但师傅瞧不上裴风空,这才让秦近扬去捣乱。
只是可怜了这个傻子。
三个人没有寒暄太久,就骑马下山,朝姚家疾驰而去。
……
庄主书房!
许元晟表情阴沉凝重,正在书桌后思考着什么。
蜡烛的火焰一跳一跳,阴影笼罩在许元晟的脸上,让他的脸也跟着一闪一闪。
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许元晟道。
“庄主!”
敖宣议急匆匆走进来。
“坐!”
许元晟指了指椅子。
“庄主,有眉目吗?裴风空打伤薛冰冰的真气,到底是不是皇族真气。”
敖宣议迫不及待问道。
前两天薛冰冰突破三品,原本是举庄高兴的喜事。
可一直安静低调的裴风空,却不知道抽了哪股筋,非要和薛冰冰比武,最终还打伤了薛冰冰。
不管是因为讨厌秦近扬,还是因为许雯卿,在长辈们眼里,不过是晚辈小打小闹罢了。
许元晟帮薛冰冰疗了伤,这事也就过去了,山庄每天忙碌,就是个无关轻重的插曲。
但许元晟在疗伤的过程中,却察觉到一个骇人听闻事情。
他在薛冰冰的伤口处,感知到了皇族的特殊真气。
这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裴风空和皇族有关联。
裴风空!
皇族!
这就很诡异。
敖宣议当下就认为,一定是许元晟是看错了。
许元晟也怕自己误判,所以拿走薛冰冰伤口处的鲜血,亲自找一个神秘人去鉴定了一下。
此时,许元晟是刚鉴定完回来。
敖宣议就急匆匆过来。
“是!皇族真气,千真万确。”
“我刚才去了趟雯儿的闭关密室,旁敲侧击之下,居然又问出了一些事情……虽然我闺女及时刹住了嘴,但还是泄露了不少信息……”
许元晟叹了口气,嘴角居然是微微一笑。
自己这个闺女,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事,她以为她守口如瓶,其实早就卖了裴风空。
“大小姐?”
“她嘴里有什么秘密?”
敖宣议皱着眉。
许元晟这一抹笑,极其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最近,云东行省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许元晟没头没脑的问道。
“大事?”
“乱王爷要就藩?”
“戚佅城沦陷?”
“乱王爷的武殿?”
“难道煌云派又有什么新动作?”
敖宣议舔了舔嘴唇,眉头紧锁。
“戚佅城沦陷的这几天,裴风空在不在山庄?严京非在不在山庄?”
许元晟继续问道。
“不在!”
“庄主,你的意思是?”
敖宣议目瞪口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其荒谬且不敢置信的猜想。
不对!
乱猜的。
太离谱了。
“严京非和裴风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山庄?联想一下戚佅城!”
许元晟似笑非笑,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妲剁人退军的消息传来,隔了一天,他俩回到了宗门……难道……是……”
敖宣议震惊到站起身来。
他紧紧捏着拳头,嘴里咀嚼着一个名字,却半天说不出口。
乱王世子……姜友梁。
不!
不对!
根本不可能。
乱王世子根本不可能隐姓埋名,来小小合岚山庄。
荒唐。
肯定猜错了。
“是姜友梁……如果没有意外,裴风空就是乱王世子:姜友梁!”
“当年我和严京非有些交情,他消失了很多年,这次再遇到严京非,我在他身上嗅到一股肃杀的味道……那是千军万马的厮杀中,才能蕴养出的杀气。”
“我怀疑,严京非已经是乱王爷的亲信手下,你可能听说过,乱王府麾下有一个势凤营,高手辈出……这次戚佅城战役,势凤营就在城内。”
“至于姜友梁为什么要潜入合岚山庄,一定和武殿的选址有关系。”
“朝廷一向瞧不起江湖草莽,虽说乱王爷也算礼贤下士,但皇族倨傲的毛病改不了,他们打心眼里不信任咱们……以乱王爷的小心谨慎,他肯定要暗中调查一番。”
“更何况叛军兴风作浪,乱王爷如果把武殿选址到叛军扶持的宗门里,就闹了天大的笑话。”
“世子爷,就是乱王爷派遣出来的暗棋,他不信任任何人,只信任自己的亲儿子!”
许元晟手里捏着个茶杯,瞳孔随着烛光一闪一闪,一张脸一半明亮,一半阴沉。
“这……这……有些离奇了!”
敖宣议来回渡步。
虽然裴风空有皇族真气,虽然这几天两个人行踪诡异,虽然严京非有可能是朝廷的人。
仅凭这几个证据,还不能完全证明裴风空就是姜友梁啊。
但话说回来,皇族人长相都英武俊朗,这裴风空的长相,绝对是人中龙凤,这点到符合皇族的特征。
可惜,世子爷一直修行,再加上乱王爷有心隐藏,别说江湖,哪怕是朝堂,都没有多少人见过世子爷的真面目,连一张画像都找不出来。
哪怕是戚佅城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世子爷也是低调淡漠,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再加上戚佅城一直处于封锁状态,更没有人知道世子爷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说的没错,此事确实离奇!我的一切猜测,也仅仅是猜测,并不能确凿的证明什么。”
“但我还有最后一个证明手段,再过一两天,我就能彻底确定,裴风空到底是不是姜友梁……此手段没有任何差池。”
许元晟的表情逐渐有些兴奋。
“什么手段?”
敖宣议急忙问。
“乱王世子的令牌!”
“只要我在裴风空身上,能感知到皇族的令牌,就能证明他是姜友梁。”
“我女儿被我问急了,不小心说漏嘴,说裴风空给她看过一个令牌,还说裴风空能让山庄飞黄腾达……我怀疑,就是世子令牌。”
提起女儿,许元晟说话的时间都在笑。
“令牌……对啊……皇族令牌可证明一切,听说皇族的令牌只能皇族血脉触碰,别人接触,就会直接粉碎!”
“庄主,你有办法见到令牌?”
敖宣议也眼珠子一亮。
其实许元晟这句话说出口,就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能让许雯卿都震惊的令牌,也只剩皇族之物了。
但裴风空既然有心隐藏,许元晟总不能去强行搜家吧。
如果没有意外,严京非就是护道者,不可能允许许元晟对姜友梁无礼。
“这事不难,我已经托人去买宝器……叛军里有一种宝器,可以探测到皇族气息,对皇族令牌有特殊效果,价格虽然昂贵了一些,但这笔银子值得……如果裴风空真的是姜友梁,那很多事情,咱们就得从长计议了。”
许元晟脑海里想起女儿,心里一阵欣慰。
不愧是我的女儿,挑选如意郎君的眼神是足够的歹毒,居然一眼能挑中世子爷。
他父亲就聪明了一辈子,靠智慧走上人生巅峰,女儿更加聪明。
这血脉啊。
说不清楚……
“庄主,大小姐和裴风空,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了感情?”
敖宣议又皱着眉问。
“我闺女国色天香,气质如仙女下凡,他裴风空虽然出生高贵了一些,但在皇城眼光受限,肯定是见腻了胭脂俗粉,从未见过如此出水芙蓉,动了真情呗。”
“既然是乱王爷的公子,那也能勉强配得上我闺女。”
“如果没有意外,我应该就是乱王爷的亲家了……以后我许家,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许元晟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