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孜康的来访,以及他对当年“达拉谷之变”的愤慨,都表明了他的态度。
为此,在座的众人都是欣喜不已。
只听百里苍说道:“杜老将军,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规划?”
杜孜康略一思索,便说道:“如今殿下拥有北境大军十万,永川联军五万,实力足以与朝廷相抗衡。”
“朝廷虽然拥有我北幕军、南幕军、中央禁卫军等成编制的军队,以及各州州兵,外加预备役,数量上要胜于殿下的联军。但是现在朝廷缺乏凝聚力,很难有效地调动配合,形成合力。”
百里苍说道:“老将军所言极是。”
这时,宫泰接话说道:“如果杜将军的北幕军再改旗易帜,那我们联军从人数上也可胜于朝廷了。”
杜孜康说道:“宫将军所言不假,但是太后也仍有河涧王的大军可调用。这些年来,河涧的实力发展迅速,尤其是河涧的水军实力,连朝廷水军都难以企及。”
百里苍说道:“老将军说的是,如果河涧的水军沿大洛河东下,再进入云泽,很快便可沿玄灵渠北上,成为拱卫帝都的绝对力量。”
杜孜康说道:“奚南新任守护使文卓乃河涧王的女婿,也是太后的忠实支持者。即使河涧王不派水军,也可以渡过大洛河,进入奚南,与文卓的州兵合兵一处。”
百里苍说道:“杜老将军思虑缜密,老夫此前倒是忽略了河涧力量的存在。”
杜孜康继续说道:“殿下所率乃正义之师,完全可占据道德制高点。虽然长公主在前些日刚刚登基称帝,但是从法理上来说,大殿下才是正统。不过……”
沐颂见他欲言又止,忙问道:“老将军不必忌讳,愿闻高见,请但说无妨。”
杜孜康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末将以为,殿下虽为帝国正统,顺理成章的帝位继承人。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存在两方面的疑虑。”
“一是,当年事变之后,您是以‘罪身’被流放。虽然此前坊间多有传闻,但毕竟只是传言而已,无法令天下之人完全信服。”
“二是,对于殿下的真实性,其实多数人心中仍然存在疑问,很多人并不相信您被流放至荒芜海后,仍能绝处逢生。”
“基于以上两点,所以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军中将士,以及天下百姓,对此事仍然犹豫观望。而且,新近长公主登基之后,眼看大势已定,让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又有所灰心。”
百里苍听后嚯的一下站起来,说道:“杜老将军分析地透彻,这是老夫所遗漏的,老夫之疏忽,乃是未能站在朝廷多数人的角度来思考。请受老夫一拜。”
杜孜康也赶忙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扶住百里苍。
说道:“百里先生不必过谦,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所以对此事的看法和角度会略有不同罢了。”
沐颂也欣慰地站起身来,说道:“请教老将军,当前该当如何?”
杜孜康想了一下,说道:“一是殿下可请当年先帝侍卫出面,正式将当年之事及太后的罪行,昭告天下。”
“二是您可即可称帝,继承大统,发布檄文,号召天下。如此以来,必能获得很多观望人士的拥戴。”
沐颂看了一下百里苍与宫泰,心想此前虽已经昭告天下,率军南下。
但当时一来是在永川王发布檄文之后,二是当时仍远在北境。恐怕很多人对此仍心存疑虑,并未获得天下人普遍认可。
这时,公良义忽然说道:“臣以为杜老将军所言甚是!殿下如今可先称帝,与朝廷分庭抗礼,待返回帝都之后再举办登基大典。”
“如此以来,不论朝中大臣,还是军中将士,都会对此有所考量,有所选择。”
宫泰也说道:“宫某也认为此法可行。”
沐颂又看了下百里苍,见他微微点头。
于是便说道:“嗯,那依老将军之言,此后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