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阁老,这户部新设国税处一事,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韩爌眉头紧皱,看着伏桉忙碌的毕自严,急切的说道:“那管绍宁…就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连去户部观政都没有。
纵使这国税处一事,木已成舟,无法更变,也应遴选精通赋税的良才,担任国税处郎中才是。
按着陛下的意思,这国税处暂总揽钞关的征收,待该事秩序稳定,再逐步厘清所征商税只是。
但毕竟牵扯到漕运要务啊,容不得我们不重视。
倘若那个管绍宁,不能担此重任,叫漕运出现任何乱子,后果不堪设想,朝中群臣对此质疑很大。”
见韩爌越说越激动,毕自严停了下来,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态,叫人看了都会心疼,作为大明的财相,毕自严所担负的担子,太重,太重了。
特别是最近这半年多的时间,崇祯皇帝没事鼓捣些事情,不少都牵扯到户部职权,这叫毕自严变得很是忙碌。
从崇文门税关谋改开始,毕自严很少睡过囫囵觉了。
“韩元辅,您又何必这般激动呢?”
毕自严端起茶盏,喝了口浓茶,皱眉说道:“这国税处虽说新设起来,然尚处在筹备阶段。
且据毕某所察,那管绍宁虽说先前未到户部观政,是在翰林院担任清贵的侍讲学士,不过为人品性都很好。
这几日,所遇到的诸多问题,都来向……”
听着毕自严所讲的这些,韩爌的心里并不在意,管绍宁好与坏,似他这种级别,还不必他这位内阁首辅多留心。
只是管绍宁所领的国税处,却容不得韩爌不重视。
就依着他对天子的了解,一旦国税处这边,真能厘清漕运所设钞关,那定然会折腾其他事情。
要知道管绍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乃天子简拔起来的。
倘若天子看到钞关征收,叫朝廷收取不少税银,那是否会增设钞关数量?那是否会想到其他地方?
而且钞关征收一事明确,那就会牵扯到商税,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引起的乱子只怕不小啊。
其实韩爌并不想管这些事情,做好他的内阁首辅即可,只是身处在江湖上,不能不考虑人情世故。
东林党虽说是一个朋党,来自各地的人都有,依靠着治政观念,凭借着师生、姻亲等复杂关系,松散的聚拢在一起,不过经历天启朝的阉党打压,那核心基本盘,早已收缩到江南诸省之地。
东林党所代表的利益,就是江南诸省治下,以官绅、商贾等为首的核心利益,有任何不利于他们的,都要设法摆平才行。
“韩元辅?”
见韩爌沉默不言,毕自严皱眉说道:“当前大明国库空虚,朝廷所临处境,又是这般的复杂。
既然国税处的设立,能帮助国库开源,能厘清钞关之事,毕某倒是觉得,应当叫那管绍宁多做些事情才行。”
韩爌:“……”
虽说毕自严在一些观念上,对东林党所宣讲的思想,心里还是比较认可的,亦不乏部分好事之人,将毕自严归于东林党之内。
可实际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