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烂事,烂账太多,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是万能的,毕竟治理天下,离不开文官群体。
若是大明没有诸多的流寇叛乱,只一个建虏叛乱,那财政压力就会减少很多,崇祯皇帝也不会一边做事,一边向文官群体适当的去示好。
说实话,天启皇帝放纵厂卫,叫魏忠贤顶在前面,在朝跟文官群体斗,尤其是跟东林党人,在阉党势起的那一年,即天启四年后,的确叫财政方面,得到不小的缓解。
不过这种方式,对于大明朝来说,无疑是饮鸩止渴。
因为不管是阉党,还是东林党,本质上都属于同一类型,即守旧派利益群体。
若崇祯皇帝想当亡国之君,那也能走他皇兄的路子,但显然崇祯皇帝并不想这样去做。
“卢卿果真没有叫朕失望啊。”
东暖阁内,响起崇祯皇帝的赞许声,“这才过去多久啊,北直隶赈灾行署,就迅速的搭建起来了。
这大名府治下,已经开始有所改变,不错,不错,看来这些时日,卢卿做出的事情不少啊。”
王承恩见自家皇爷这般高兴,脸上亦流露出些许笑容。
回想起前几日,以韩爌为首的阁臣、枢辅、廷臣,集体请辞事,王承恩这心里啊,就甚是心季。
如果说这样的事情,真的朝那样的态势发展,只怕朝堂这边,就会先乱起来,到时大明各地就会跟着乱起来。
“王伴伴,山东那边是否有呈递的密奏?”
崇祯皇帝放下手中奏疏,对王承恩说道:“这赈灾公署的设想,在北直隶所取得的那些成效,看来是正确的。
山东那个地方,太重要了,不能因为一场水灾,就彻底乱起来,现在大明最不能有的,就是民乱了。”
“启禀皇爷,暂时还没有。”
王承恩欠身说道:“不过算算时日,由内帑所调拨的赈灾钱粮,经漕运的话,也该抵达山东境内。”
“那就再等等看吧。”
崇祯皇帝点头道:“此次直隶和山东,倘若所设赈灾行署,能切实担负起担子,那对国朝来讲,无疑是件好事情。”
有明以来,在中枢所设衙署,地方所设衙署,那都是文官群体的自留地,想绕开他们做些事情,其实是不容易的事情。
就好比这赋税征收方面。
被文官群体卡着脖子,很大程度上就会陷入别动。
甚至特设的军机处,从较大程度上来说,也是会受文官群体的影响,不可能做到绝对的部署。
不过叫军机处总揽平叛事,却能在国朝层面,形成统一的部署,减少不必要的流程,这也是崇祯皇帝最看重的。
而在前些时日,顺势设立的赈灾公署和理藩院,那势头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这个赈灾公署,包括地方上的赈灾行署。
在大明文官群体的眼里,这就是一个非法组织,是不受大明主流所承认的,是侵害他们利益的。
然而崇祯皇帝偏要用这个机构,来吸纳没有出路的寒门生员,甚至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生员,乃至是更宽泛的读书人群体。
叫他们通过严峻棘手的赈灾事,在基层狠狠的摔打磨砺,哪怕中途有退却的,哪怕十个里只能培养出一个,这对崇祯皇帝来讲,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再一个若是在他们之中,敢有把手伸到赈灾粮饷上的,那崇祯皇帝杀起来,就没那般多要思量的了。
晋升的希望都给你们了,只要踏实肯干就能逐步擢升,若这样还敢贪污,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北直隶和山东两地,是崇祯皇帝着重布局的。
毕竟两地的巡抚,一个卢象升,一个袁可立,外加上登来巡抚孙元化,都是务实、肯干的贤才良臣。
由他们所在辖区内,主抓起来的地方赈灾行署,定然能起到不错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