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历史轨迹下,崇祯皇帝频繁更换阁臣,且杀掉不少人,这最直接的反馈,就是大明的财政方面。
特别是钱法这一块,那各地疯狂的铸币,加之私铸币盛行,叫大明的经济金融领域,可谓受到极大的冲击。
“这不可能吧。”
东暖阁内,响起韩爌难以置信的声音,崇祯皇帝收敛心神,那双锐利的眼眸,看向了毕自严、王洽他们。
“其他卿家,也都看看。”
崇祯皇帝平静道。
对待韩爌的这种反应,崇祯皇帝预想到了。
虽说大明管控宗藩很严格,但是文官群体对待宗藩,除了宗法礼制这块外,其他并没有利益冲突,甚至有些时候还倾向于宗藩,根源就在于宗禄这一块。
从万历朝后期开始,宗禄就一直没发够,或者拖着,但是就这一笔银子和粮食,文官群体中的人,也能捞取不少。
官场吏治败坏掉了,没有廉政高效的官员队伍,这就注定大明,在很多时候会陷入到被动之下。
“西安的秦藩一脉,太原的晋藩一脉,大同的代藩一脉,都有跟先前被抓的八大贼,有牵扯到一起的?”
“这怎么可能啊,他们是大明的宗藩,怎会做这些……”
彼时的东暖阁,像极了热闹的街市,吵闹之际。
崇祯皇帝稳坐在龙椅上,平静的看着这帮阁臣和枢辅,似这等震惊的消息,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
“都看完了?”
沉吟片刻,看着安静下来,但是眉宇间流露出惊疑,不可置信的群臣,崇祯皇帝向前探探身,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个情况,朕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没事,朕相信就行了。
一帮奸臣逆贼,晋地的小小商贾,如何能罗织这等关系网,难道诸卿家的心里,就没细想过这些事情吗?
有明以来,朝廷设都察院,监察大明官场,以震慑宵小,纠察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事。
然大明的宗藩群体,包括那帮皇明族裔,却没得到有效监察,这在朕看来,是个大问题。”
对待秦藩、晋藩、代藩这群宗藩群体,崇祯皇帝不打算通过朝廷,用所谓实际行动,来解决掉他们。
不过名义上的行动,要有。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还能夺走礼部、户部等有司衙署,所掌宗禄之权,就要特设新的衙署了。
几近透明的宗人府不成。
“朕决意特设理藩院。”
崇祯皇帝神情平静,看向韩爌他们,道:“掌监察大明各地宗藩,皇明族裔事,礼部和户部等有司,所掌发放宗禄事,移交至理藩院。
朕欲擢承袭英国公爵的张之极,出任理藩院尚书,就周遇吉所呈密奏,对秦藩、晋藩、代藩展开追责。
朕意已决。
若谁要规谏朕,那朕就派锦衣卫,在朝查历年宗禄事,赴山陕查周遇吉所呈密奏。”
“……”
彼时的东暖阁内,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下。
崇祯皇帝的这招釜底抽薪,这招直击命门,实在太狠了,单单是一个查历年宗禄事,就叫很多文官,都闭嘴了。
大明本身就是个烂摊子,有着太多的烂账了,真要细查下去的话,那牵扯到的官员,不知凡几。
而周遇吉所呈密奏,恰好给了崇祯皇帝破局的契机,这样宝贵的机会,崇祯皇帝不把握住,那未免太迂腐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