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神情复杂,看了眼走近的袁崇焕,皱眉看向了韩爌,二人目光对视下,又迅速的避开了。
“哗啦……”
站着不少人的乾清门外,此刻除了那发出的锁链声,竟没有其他声音,这叫崇祯皇帝颇为不适。
大明的文官群体,什么时候这般安静了,不符合他们的特性啊。
也对。
科道这边的言官御史,除几位官阶高的官员,参加这场御门听政外,其他人都没资格过来。
这次参加御门听政的官员,皆是朝中各衙署的首脑,毕竟在此之前,也分批抓了不少四五品的京官,今天是给袁案定调子,也该打压些二三品的京官了。
袁案结束以后,崇祯皇帝就不打算拎着袁崇焕不放了,没意思,该是他的罪跑不了,立下的功就那样,功过不能抵。
“罪人袁崇焕,拜见陛下!”
双眼无神、头发花白的袁崇焕,来到御前之际,在骆养性的注视下,向崇祯皇帝行跪拜之礼。
虽说袁崇焕吃的是红光满面,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袁崇焕的心气已死,这与慷慨就义的文官形象,根本就不相符。
“朕可承受不起,你这个大明‘功臣’的大礼啊。”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袁崇焕,神情淡然道:“快起来吧,要是叫这些卿家看见,又该规谏起朕了。
骆养性,快搀扶起我大明的‘功臣’,可别磕着碰着了。”
“臣领旨!”
当初凯旋归朝,将袁崇焕打进诏狱,崇祯皇帝就再三的强调,不准对其滥用私刑,就用他所言刑罚,一点点撬开袁崇焕的嘴。
即便是后来骆养性押着袁崇焕,在京城各坊游街示众,那也是一点磕的碰的都没有,非常的小心谨慎。
对那些喜欢养望的大明文官,身体上的惩罚,只会叫他们愈发坚定,纵使是被处于极刑,那也是‘公道自在人心’。
“诸位卿家,一个个都瞪大眼睛,好好的看看。”
在骆养性强行搀扶起袁崇焕之际,崇祯皇帝站起身来,神情冷然道:“先前在这朝野间,不少都说朕是昏君,放纵锦衣卫这帮鹰犬,滥用酷刑,迫害袁崇焕。
甚至在出动锦衣卫,抓捕涉嫌犯罪的某些贪官污吏,一个个更来劲了,若非查出抗税案和通敌案,只怕这朝野间骂朕是暴君,国将不国的舆情,将不会少吧?”
崇祯皇帝所讲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重锤,猛敲着在场每一位大臣的心,面对不讲武德的天子,这叫他们根本就讲不出其他。
袁崇焕没有任何的伤势,甚至被锦衣卫养的白胖,这叫先前所形成的诸多言论,直接就失去了跟脚,连带着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恰恰是崇祯皇帝想要的!
大明的文官群体,某些颠倒黑白、标榜道德的家伙,若不被他狠治一番,那都对不起争议极大的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