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孙承宗于宁远呈报,今辽前局势已定,建虏自被陛下亲征击退,败退以来,未再对辽前展开袭扰之势……然近期随辽前所挖坑道增多,我大明戍守辽前各部兵马,加之所征壮丁, 使得辽前所备粮草日益减少……”
“臣刘兴祚于东江镇呈报,承蒙陛下信任,得擢东江镇总兵官一职,臣定当为陛下,为大明效死…皮岛移民一事,关系国朝对辽南所展攻势,臣在积极筹备此事, 然东江镇移民所需海船不足,还望陛下……”
“臣金声于顺天府呈报, 臣所领整顿卫所事,今已接近尾声,所缺卫所官位皆已补齐,并按陛下旨意,命各处卫所积极展开生产,顺天府治下卫所正在……”
“臣申甫……”
在军机处的公事房内,一道道语速极快的宣读所呈奏疏的声音,叫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神情严肃的聆听着,心里却在暗暗盘算起来,当前内厂、西厂所抄的钱粮,是否能解决眼下这些问题。
都说治国如烹小鲜,可对上下摆烂的大明来讲,关于军队方面的开支,想叫外朝那边足额兑付,只怕是不现实, 也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军机处开始稳定下来, 抓起辽东、山陕等地的军事主导权,许多问题能直观的摆在崇祯皇帝面前。
说到底大明军队持续孱弱,且频频失利的背后,最直观的一点,就在于朝廷所调拨的军饷、军粮等,不能足额发到底层将士手中。
“王卿…这么大的粮饷开支,兵部那边是什么意见?”听完这些奏疏后,崇祯皇帝神情不变,看向王洽说道:“军机处这边,是否将详细的粮饷开支细则整理出来?”
“陛下,详细的粮饷开支细则,皆已整理出来。”
王洽拱手说道:“想解决现有的这些问题,确保辽前、蓟密永三协、东江镇等地的局势安定,至少需调拨三百五十余万两银子,四百七十一万石粮草,这还没算上军械、甲具等各类军需。
眼下已不是兵部有何意见,而是国库这边,根本就没这么多银子和粮草, 内阁和户部那边……”
没钱啊!
说来说去,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话。
在大明财政逐步崩溃的背景下, 国朝每年的收支是失衡的,想解决实际问题,除了行摊派之事,拆东墙补西墙外,根本就没别的办法。
但是对崇祯皇帝来说,这种方式方法,只会加剧大明内部的阶级矛盾,就像是一剂慢性毒药,蚕食着大明的生命力。
“国朝真是养了一些废物!”
崇祯皇帝眉头微皱,故作愤慨道:“明明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众多,朕就不明白了,在崇文门税关推动税改期间,竟闹腾出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这根本就不是在抗议,这分明就是在践踏我大明王法,想以此来倒逼朝廷,都察院那边的人,还敢上书弹劾,真真是可笑!”
以王洽为首的军机处官员,纷纷低下了脑袋,对天子所讲的这些,他们是清楚的。
自崇文门税关全面更换官吏以来,便闹出静坐抗税的闹剧,虽说顺天府尹孙传庭,事后将那些商贾全部抓进顺天府大牢,但却也在国朝引起不小的波动。
仅仅是最近几日,弹劾孙传庭、孙祖寿,还有崇文门税关的奏疏,就像是雪花一般,不断递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