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以往就是敢于直谏,如今他贵为刑部尚书,自然更是眼中揉不得沙子。
所有敢于违反律法之徒,都是他的敌人!
“袁次阳,你放肆!陛下早已说过,此次何进之乱,只赦免何进两弟兄和董承家人,你如今又提董卓,是何道理?难得你以为陛下会为了区区两万战马就赦免董卓的谋逆之罪?而且潘隐居然还要陈留王送他们出虎牢,那么过了虎牢,谁敢保证他们会放陈留王回京?”
“你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义!”
卢植须发皆张,戟指着袁隗喝骂不已!
“卢子干,你才放肆!”
袁隗不甘示弱,“老夫在奏报陛下,如今陛下还未说话,哪有你卢子干说话的份?而且你还咆哮朝堂,这是你作为臣子的本分吗?”
“再说董仲颖,虽然他无旨率大军入京肯定不对,但是他是奉了大将军何进之命进京,所以也不算完全无令!而且西凉军团并未对京都造成太过严重的损失,如今又董仲颖的两万精良战马,朝堂又可以重建大军,又何必不给董仲颖一个机会呢?”
“还有贼将潘隐,如今他掌握着陈留王,你觉得要怎么办?要让先帝仅剩下的两位子嗣就此还要折掉一位?要让陛下背负着不顾弟弟性命的恶名?要想后宫的董太皇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
袁隗的话,让卢植眼角一跳!
袁隗很聪明,他没有说董卓之事是得到刘辨首肯的,而是选择了直接驳斥卢植,也算从侧面上保护了刘辨的名声,彰显了他的忠诚和处事之能!换得另外一人,多半就开始承袁隗的情了。
而且,袁隗在陈留王一事上,直接挑明了陈留王出事后的后果,接下来,不管卢植会如何回应,但是都必须承他袁隗的情!
一番喝骂,同时施恩了陛下和刑部尚书,袁隗老狐狸的称号,实至名归!
“呵呵,你袁次阳的巧舌如簧,我早就领教过的!”
卢植微微冷笑道,“陈留王之事,臣不敢置撰,由陛下亲自定夺,老臣相信陛下肯定有完全之策!”
“但是你袁次阳所提的董卓和犯官两事,我卢植万万不会答应!卢子干受陛下御令掌管刑部,断无坐视此等悖逆发生之理!”
“臣僭越,请陛下恕罪!”
说完,卢植朝着刘辨深深的拜下!
“卢尚书中心更高,嫉恶如仇,朕是知道的!”
刘辨微微一摆手,“快快请起,何罪之有!”
“诸卿,以为如何?”
大朝会,在京四品以上官员悉数在列,张辽和董卓等武将自然也在朝堂之上。
别的事情他们都不好发言,但是如果能够新增两万战马,那就可以立即再拉起来一万精骑,却是直接增强了军方的力量,却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而且,董卓少了两万战马,此消彼长之下,也是让吕布以后进剿西凉军的任务更加轻松!
只是毕竟事关董卓,牵连到谋反,他们也不好站出来说什么,一切都只能看陛下的意思!
而此时,除了卢植之外,张辽不发言代表着武将没有异议,而在京的文臣,看到荀爽和荀攸两位尚书都没说话,自然也不好进言,朝堂之上,一片宁静!
“唔,既然诸卿都没异议,那么董卓的事情就这样吧!荀攸,你和袁太傅一起跟进此事,何时两万精良战马进入我军大营,你就何日通知卢尚书放人!”
“是,臣遵旨!”
荀攸出列,拱手领命!
张辽等人欢声一片,袁隗微笑不语,卢植气的吹胡子,荀爽垂着头打起了呼噜!
“至于犯官,朕早就有言在先!首恶是务必要以正律法威严的,谁求情也无用!至于协从和家眷妇孺,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先帝仙去未远,必然也不愿他苦心经营的大汉京都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那就允许他们用钱买命吧!”
“不过仅限他们的家眷妇孺,那些敢于拿起刀剑对抗我们大军的家将侍卫,是肯定要砍掉祭奠我们战损的将士的!”
“至于价格嘛,就每家两千万钱好了!”
刘辨颇为无畏的摆摆手,“此事就有袁大人负责吧,荀攸你协助一下,什么时候犯官的钱入了民部府库,什么时候刑部放人!”
“记住,是犯事的所有家族都交了钱再统一放人,只要有一家不乐意,那就通通砍头,以正律法!时间就一个月之内吧,不许拖延时日,晚一天就全数砍头!如果有世家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财,可以用粮食和布帛来抵。价格就按照今日京都的市场价为准!”
“是,臣遵旨!”
昨天袁隗和潘隐商议的是每家出一千万钱,但是今天刘辨直接开了两千万的价,而且一口咬死了,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卢植正怒气冲冲等着他反对,袁隗一下子没了声音!
两千万就两千万吧,反正也是别家出!
而且交了这两千万,这些世家也就更是站在了刘辨的对立面,再也没有了转圜之地,对协皇子以后的大事是有帮助的。
也不全是坏事!
袁隗得意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