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邀心里生出难以言喻的后悔,扑上去在贺太太怀里失声痛哭。
她真是太蠢太自私了!
她为了当年的事难过痛苦的时候,外祖母都能够体会她的痛苦,安慰她陪伴她为她撑腰,给她底气。
但是她竟然不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外祖母的立场上想一想。
对于外祖母来说,胡皇后的死,就像是压在外祖母身上的一座大山。
若是胡皇后真是冤死,那贺太太什么都不能做,她该会有多难过?她可是胡皇后亲手带大的,胡皇后跟她的母亲也差不多了!
贺太太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抱怨,她跟从前的任何时候一样,将苏邀揽在怀里,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苏邀的背安抚她:“好了,你现在可是及笄的大姑娘了,怎么反倒是不如从前小时后稳重?我好好的又没什么事,你现在也好好的回来了,这是大喜事,该高兴才是,你这么哭,岂不是让我难过?”
苏邀哽咽的无法开口,心里的内疚自责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她在云南两年,这两年里,她一直忙着处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仔细的想一想,扪心自问一下,她真的有把贺太太的事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吗?
贺太太仿佛能看透苏邀的所思所想,这个孩子从九岁起就在她身边,被她一手带大,她完全能知道这个时候苏邀想的是什么。
她摸摸苏邀的头,看向站在原地有些不安的苏钲,轻声问:“这是阿钲吧?”
苏邀抿唇哽咽着点头。
贺太太招手把苏钲叫到跟前,忽然笑了:“是啊,是阿钲,看着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跟你也像。”
她夸赞了苏钲几句,便看向一声不吭的贺二爷:“起来吧!你如今也这么大的人了,凡事别听风就是雨,家里以后还不是要靠你跟你大哥撑着?!你们若是立不起来,叫底下的孩子们以后跟着你们吃苦吗?!”
贺二爷当着晚辈的面被训斥,竟然也一点儿都不敢反驳,只是讷讷的应是。
贺太太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只是沉声道:“出去吧,你妹夫也来了,出去跟你妹夫说说话儿,让你妹夫留下来用饭。”
贺二爷如获大赦,急忙起身告退。
苏邀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送了贺二爷出去,若有所思的看了贺二爷一眼。
贺二爷自来都是十分孝顺的,在山东的时候便是出了名的听贺太太的话,这一次竟然能把贺太太气成这样,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贺太太打发了贺二爷,又去看贺姨母:“你也去吧,跟你弟媳妇商量商量,今晚设宴为幺幺接风洗尘。”
贺姨母行礼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