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恨不起来。
元丰帝同样不容易。
她深深的叹息一声,深觉皇位虽然煊赫,却不是寻常人能坐得住的。
而后,贺太太朝着元丰帝跪下去,再次喊了一声姐夫,认真的望着元丰帝:“幺幺也去云南了,姐夫,我唯有幺幺放心不下.....”
“那个丫头当真去了啊?”元丰帝虽然其实早已经猜到苏邀去的是云南,但是从贺太太这里确定了之后,心中又是另一番感慨,他忍不住笑:“说起来,这个丫头倒是跟皇后年轻时候很像,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一往无前,从不知道怕的。”
他提起苏邀的时候,语气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欣赏,见贺太太担心,他便挑了挑眉:“好了小妹,别这样担惊受怕的,这事儿,朕知道了。朕答应你,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外孙女儿,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了。看看你这些天闹的,只怕是瘦了一圈儿。”
元丰帝用如此轻松自然的语气提起这件事,可见是真的不在意了,贺太太一时不知作何感想,等到回了府,见到一家老小都不安的在家里等着,她又有些愧疚。
贺姨母吓得尤其魂不附体,贺太太突然被召进宫,她总觉得跟青州的事脱不了关系,很怕贺太太心里那个念头被人利用,让全家都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见了贺太太安然无恙的回来,她一下子便忍不住哭了。
见向来自持的女儿吓成这样,贺太太有些心疼的拉了她起来:“没事了,都说清楚了,从此都没事了。”
贺姨母惊恐的看着母亲,见母亲了然的看向自己,她嘴唇颤了颤:“您....您都跟圣上说了?”
“不必我说。”贺太太叹了口气:“幺幺临走之前就已经叮嘱过了陈指挥使,让陈指挥使多看着我们这里,陈指挥使早已经去查刘姑姑了,而后便将整件事都查清楚,并且告诉了圣上。这也是幺幺的意思,幺幺一直觉得,有些事坦诚比自以为是的聪明来的要好,现在看来,幺幺于这些大事上,自有她的独到之处,她赌对了。”
不管是元丰帝的心理,还是这件事,她都赌对了。
贺姨母没有母亲心里那么多的感慨,她确定这件要命的事是真的解决了之后,便喜极而泣。
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里,从青州回到京城,她连死了丈夫都不敢难过,就是因为这件事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掉下来。现在这件事终于解决,她兴奋的了不得。
一时得了消息的苏老太太那边也赶过来了,贺太太跟苏老太太之间又有许多话题可说,等到跟苏老太太完整的说了此事,苏老太太安慰的拍了拍贺太太的手:“这样最好,你的心结解开了,圣上对你也并不怪罪,还把云南那边安插在京城的奸细也找出来了,可谓是一举三得,我们都该开心才是。”
元丰帝腾出手来了,收拾了那些人,那远在云南的萧恒他们,岂不是也便利许多?